周牧野氣血上湧,伸出手臂,一把將她圈進了懷裡,然後帶著她站了起來。
丁紅霞氣急敗壞地指著蘇桃:“牧野哥,她是誰啊?這個狐狸精是誰啊?”
周牧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她是我媳婦兒。”
蘇桃挺了挺胸脯,還挺驕傲的是怎麼回事,上輩子她可是怎麼看怎麼嫌棄那農村糙漢啊。
丁紅霞愣了好一會兒,才哇地一聲哭出來,說是哭,也不過是乾嚎而已:“牧野哥,你說啥?你說她是你媳婦兒?那我呢?你媽早就說了要把我許給你的,那我咋辦?”
周牧野麵無表情:“誰給你許過話,你就找誰。”
蘇桃加了一句:“再說那也不是他媽,他媽早走了,後媽才會不顧他喜歡不喜歡,隻想著給家裡找個勞力的。”
丁紅霞一下子火了,想上前去推蘇桃,周牧野又是本能地把蘇桃護到了身後,蘇桃心裡歡喜,他還是護著她的,雖然還不了解她,雖然她在新婚夜給了他一刀,但他就是願意護著她。
丁紅霞看到周牧野的動作,頓時更火了:“我去找你媽評評理去,哪有這樣的道理?哪有說話不算話的?”
說完氣呼呼地跑走了。
蘇桃心裡偷著樂,讓丁紅霞和顧秀英狗咬狗去,上輩子這丁紅霞可沒少欺負她。
周牧野去城裡打工之後,丁紅霞把她推到河裡就有三次,要不是她命大被人救了,她早就去了。
不過最後她還是把小命搭進河裡了,等夏天到了,她得讓周牧野教她遊泳。
蘇桃一拍腦門:“你看我,差點忘了今天過來的正事。”
周牧野漠然地看著她,眼神好像在說‘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幺蛾子’。
蘇桃解開棉服的扣子,周牧野一下急了,聲音更粗了:“你……你乾啥?”
蘇桃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從線衫內袋裡摸了把鑰匙,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以為我要乾啥?”
周牧野凜著眼神看她:“這是什麼?”
蘇桃一邊係扣子一邊笑眯眯道:“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可是我實在等不及了,我迫不及待想來跟你分享這個好消息,等你挖河結束之後,回去把咱大隊東頭那戶空著的屋子修葺一下,咱們搬進去住。”
卻見周牧野沉了臉,表情特彆凶:“你哪裡來的鑰匙?”
蘇桃被他嚇到,聲音有些顫:“趙老師要給我的,想讓我給她家兩閨女補習功課,所以上隊長那兒說情了。”
因為隊長花名在外,隊裡不乏為了物資而獻身的婦女。
這麼大一屋子,說給就給了,周牧野對蘇桃一點了解都沒有,他很害怕蘇桃做出什麼糊塗事來。
蘇桃眼眶紅紅地盯著他,周牧野一看,止不住有那麼點煩躁,他也沒乾啥,這小媳婦怎麼就紅了眼眶?
蘇桃委屈啊,她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那三間大屋的鑰匙的,迫不及待走了兩個多小時,就是想讓男人誇她兩句的。
聰明機靈,賢惠持家,隨便什麼都行。
誇獎沒落到,反而被他熊了一鼻子,能不委屈嗎?
周牧野有點兒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蘇桃就這麼站在他跟前,無辜地看著他。
周牧野被她盯得不自在,粗聲粗氣道:“我得去上工了。”
蘇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周牧野的心咚咚咚地跳得厲害,手心出了汗,後背也起了汗,整個人熱烘烘的。
她一拉,男人就邁不動步子了。
她軟軟的聲音貼上來:“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男人急得抬袖子擦了把腦門上細密的汗珠子,聲音更粗了:“說什麼?”
“你剛才是不是誤會我了?那你是不是得向我道歉啊?”
人家說得合情合理,有理有據的,周牧野想,城裡人就是聰明,又聰明又有條理。
“對不住……”
是他小人之心了,確實應該道歉,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都不敢跟她視線交接,一看到她,他就渾身發熱。
蘇桃看著他漠視的反應,雖然心裡急,但也知道,這是她咎由自取,誰叫她在新婚夜給了人家一刀呢,人家能不防著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