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學長,學長,要冷靜。
美院人的作息向來晝夜顛倒,段鴻半夜打過來不僅僅是突擊驚喜,而是奉了工作室另一位靠譜學長陸延城之命。
陸延城剛剛跟導師從莫高窟實地考察回來,聽說柯眠晚去做助理擔心得不行。
娛樂圈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他那麼單純的一個學弟哪裡扛得住情場老手的哄騙!
危險,極度危險!
尤其是晚上三四個電話打不通,要不是段鴻攔著,陸延城險些一個電話call給了他的刑警親哥。
現在親眼看到小學弟平安無事,陸延城才放下……不對,放不下。誰家給員工開豪華VIP大床房。
柯眠晚解釋第八遍:“老板比較體恤員工,團隊其他人一樣待遇。”
見乖巧的小學弟再三保證,陸延城勉為其難相信這個理由,而後提醒說:“當助理就把電話靜音關了。平時事情多不能及時看手機,經紀人或者其他甲方打電話過來接不到會誤事。”
有道理。
柯眠晚想,林鹿之的電話他就沒接到,但是看時間應該是想打電話告訴他去哪裡找他拿房卡。
三個人都是佛係的人,知道安全無虞就夠了,簡單聊了兩句展覽後他們就掛了視頻。
和柯眠晚一樣,研一在讀學長陸延城也會參加七月底的合作展覽,他一力承擔下兩位導師的催促,成功將鞭策傳達給了連期末作業都沒上交的DDL小柯同學。
展覽開展時間在八月初,作品的提交DDL在7月底,交完期末作業後還能有三周時間準備。
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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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痛苦的一天從8個鬨鐘開始。
白色的被團裡不情不願地伸出一隻手,找到手機、滑動屏幕、關閉鬨鐘的動作一氣嗬成,根本不需要睜眼。
昨晚畫作業時有多興奮,柯眠晚現在就有多後悔。
他現在是位需要早六的悲慘打工人,到底腦子裡進了多少水才會和作業奮鬥到兩點。
恍惚爬起床,柯眠晚花了兩分鐘才想起來自己捧著手機要乾嘛。
在這個網絡迅速發展的時代,打電話這種事情隻需要連上網絡點擊小綠信的語音通話,哪裡用得著打國內。
怪費錢的。
當然絕對不是因為尷尬。
7分鐘的電話又怎麼樣,向上取整的紅包多出來的都足夠他打70分鐘了。
機械音階持續響起,柯眠晚故意多盯了屏幕一會兒,見無事發生才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
昨天和晏辭的相處還算愉快,今天總算能用充足的時間把酒店的房錢吃回來一點。
晚上回來之後實在太累,他都沒怎麼關注,今早迷糊洗漱完清醒之後才發現高額房價的環境舒適度果然不一樣!
全大理石的高級洗手間,燈光多類可調,地麵和牆壁設計合理,室內的擺件櫥櫃設計獨特有風格,一看就知道設計裝修時下了不少功夫。
一想到這麼高級的環境隻用來供他睡了不到4小時,柯眠晚一陣心疼——雖然不是自費,但誰的錢不是辛苦賺的呢。
打工好說,但像晏辭這樣每天陰間作息+牽連著數人甚至數十人的工作時間,兩相疊加的壓力太大。
但凡一個小失誤導致重新拍攝,全員的收工時間都要推遲一兩個小時,柯眠晚想想就覺得要命。
“如果不是早六就更好了。”
洗漱過後的柯眠晚徹底清醒,揮散不去的怨氣愈加強烈。
“上課都是隻早八,大好的暑假為什麼會變成早六!”
“啊——好困。”
柯眠晚心血來潮打了一套空氣拳,結束最後一個發泄怨氣的動作順勢倒在床上,趴了一會兒後保持身體不動,憑記憶緩緩探出了手。
“也不知道老板起來沒……”
摸到手機的下一秒,柯眠晚帶著絕望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