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實在不想看這隻渾身是泥的小狗,但現在地還沒乾,就算給它洗了澡也是白洗。
她先將半根玉米剝粒和飯一起煮,另外一根半剁成小塊打算和排骨一起燉湯。
中午兄妹倆人吃的很簡單,一碗玉米排骨湯,一碗清炒蘆筍,另外給小黑狗又煮了一個雞蛋。
飯後顧鈺去給小黑狗重新做個能躲雨的狗窩,顧憐裁製新衣。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現在她在家時都把院門關上,以免又有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故而敲門聲響起時,顧憐先開了條縫看了一下,見不是白瑉,才問道:“這位姑娘,你找誰?”
門外女子穿著一身鵝黃色裙裝,脖子上戴著掛玉金瓔珞,發上是配套的金色流蘇,麵容很靈動秀美,此時似乎惴惴不安,小聲道:“顧姑娘,你兄長可否在家?”
又是來找阿兄的?
顧憐轉身看了一眼,見顧鈺和小黑狗在廚房找木棍,才走出來,將門輕輕帶攏,然後道:“你是白小姐?你來找我兄長,是有事麼?”
她的態度溫和,白筠也稍微放鬆了些,解釋道:“我聽聞我阿兄前幾日來過,不知可有為難顧大哥,若是有,我代替我阿兄向你們陪不是,聽聞顧大哥前幾日病了,不知現在可還好?”
顧憐從門檻上下來,放低了聲音,很認真說道:“白小姐,我阿兄一切都好,不過這不該是你應當關心的問題,白小姐也應該知曉我阿兄這些日子的遭遇是因何而致,若你真的想我阿兄好,還是不要再來不要再問為好。”
白筠似乎沒料到她會將話說的這般直接,一時無言以對,半晌,才道:“但是顧姑娘,我對你阿兄是真心的,我兄長如此行為並不是我所願。”
她孤身一人前來,應該是偷偷跑出來的。
顧憐並未如她所言傾心過一個人,但也知曉,若是真的喜歡,該為對方考慮些,而不是隻顧著自己的一腔情願,將他人陷於不利之地。
況且,白瑉是直接斷了她阿兄謀生的路,害得阿兄那麼一個斯文的讀書人要去碼頭搬運貨物賺銀子。
顧憐對白家兄妹都喜歡不起來。
“但無論是不是你所願,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顧憐攔住想要進門的白筠,繼續道:“白小姐,顧憐與阿兄雖是小門小戶,但也知曉名聲的重要,你若執意要進我家院子,傳出去於白小姐,便是放蕩,於顧憐兄長,便是誘騙良家女子,於顧憐,便是助紂為虐,所以還請白小姐止步。”
“昨夜大雨,如今地麵濕滑,還請白小姐回去時注意腳下。”
話落,顧憐便退回院內,將門合上。
白筠似乎停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離開了。
顧憐輕輕歎了一口氣,若非當年慘案,兄長也該是有名的才子,有這麼一個率真的姑娘喜歡,是一件好事,但偏生不逢時,白家不可能看得上她阿兄,白筠的堅持隻會給阿兄帶來更多的災禍。
挑好要做狗窩的木材,顧鈺從廚房探出頭來,問道:“小憐,是誰敲門?”
“是走錯巷子了,誤打誤撞敲了咱們家裡的門,我給她指了條路,才耽誤了些時間。”
如今已經六月下旬,暑熱時候有些學堂休假,帶著孩子來親戚家玩的人多,蘄州又多巷子和水路,走錯是常有的事情。
顧鈺沒再追問,繼續乾手裡的活。
顧憐回到房裡,將已經裁好的衣裳縫合起來,她這兩年幾乎每個月都去張大娘子的繡品鋪子,裡麵也賣成衣,故而她也記得不少款式,看的多了,做起來似乎也不算太難。
縫合布料很快,顧憐隻花了兩個時辰便將顧鈺的夏衣縫好,她站起身走了一會兒,稍微緩解了一下酸痛的眼,便準備開始著手繡花紋。
男子的款式不用繡太複雜,她在兩邊袖口繡了散落下來的幾片竹葉,然後打算從領口的暗扣順著斜襟往下到衣擺用暗一些的青色繡上竹枝,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