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已經準備好咯。”
老板過來幫忙拎行李,葉問夏想去拉自己小的行李箱,言崢先一步攥住。
言崢將鑰匙給她:“鎖下車。”
越野的後備箱也很高,她墊腳才按到開關,等關上後按鎖車健。
民宿裡麵比外麵看著更大,她和言崢的房間屬於對門,中間隔了個客廳。
言崢將行李箱放在她門口,“出門給我發微信。”
葉問夏:“OK。”
門關上,葉問夏第一時間試反鎖功能,確認從裡麵反鎖後外麵打不開。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休息,門外傳來開門下樓的聲音,等了幾分鐘又回來。
“篤篤篤。”
她起身開門。
言崢站在門口,手裡端著紅景天泡的茶,還有保溫壺,“等兩分鐘把這個喝了,多衝泡兩次,這個是葡萄糖,兌到礦泉水裡麵搖勻再喝。”
葉問夏感歎他的細心和周到,雙手接過,“謝謝。”
言崢又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葉問夏:“沒有。”
言崢這才轉身下樓。
紅景天味道有一點點苦,跟他在藥店買的有些不同。喝完紅景天,葉問夏換了衣服下樓,瞧見言崢正蹲在院子裡修理一架摩托。
院子是半開放式的,黑夜越野占據三分之一麵積,頭頂不知道是什麼植物接的架子,吊著一盞白熾燈。
言崢將衝鋒衣袖子擼高到手肘,一手拿著鋼絲鉗一手拿錘子,用力時手背青筋繃起。
“你修這個乾嘛?”她問。
言崢:“騎去吃飯。”
擰上最後一顆螺絲,原本怎麼都不燃的摩托恢複正常。言崢在院子裡繞了一圈停在她麵前,兩條長腿踩實地麵,“上來。”
葉問夏沒動:“你有摩托車駕照嗎?”
言崢摸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給她,“D照。”
葉問夏看著上麵的信息,時間比他小車駕照還早。
“為什麼不開車?”她問。
言崢:“兜風。”
葉問夏搭著他肩膀上車,剛坐好懷裡便多了件黑色夾克和頭盔。
等她戴好頭盔,言崢擰動把手,“坐穩。”
兩聲轟鳴,摩托便如離弦之箭衝出去,葉問夏猝不及防,慣性要往後仰時趕緊抱住男人的腰。
腰腹柔軟的觸感,像沒骨頭似的,手指又白又細。
言崢喉嚨像吞了一根羽毛,有些癢。
接近七點,可見度已經很低,山路上偶爾有一輛輛前來旅行的車,耳邊隻有風聲和水聲。
在一個彎道,言崢減速,“把衣服穿上。”
葉問夏問,“你不冷嗎?”
他笑了聲,沒回答這個問題,“怕就喊出來。”
“沒人聽得到。”
在他們前麵不遠處有一座雪山,上坡時有略微顛簸,葉問夏揪著他衣服的手更加收緊。
她有些害怕:“慢一點。”
言崢依言把速度放慢。
上坡結束,眼前是另一番景象。
漫天星辰,巍峨雪山,仿若踩在腳下的崎嶇山路,深不見底的懸崖,遠處的小鎮燈火通明,如一片小小的燈海。
與白天截然不同的風景,下行時猶如天空衝向地麵,帶著輕微的失重感。
葉問夏忍不住喊出聲。
如言崢說的那樣,聲音很快被風掩蓋,吹散,沒人聽得到。
像是再無所顧忌,她又喊了一聲。
比剛才更用力,也更持久。
頭發亂做一團了也不管,手被吹得麻木了也無所謂,此時此刻隻想將堆積在心裡的沉悶儘數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