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磕磕絆絆地到離島時,段鶴風已經等得心力交瘁。
他耗費靈力壓製這福地,見到幾人終於到達才鬆了口氣,正要說話,卻見曲長意竟恭敬地對自己拜了拜禮,道:“見過段師叔,小婿晚拜,特此前來提親,備了厚禮,望師叔應允。”
段鶴風倒吸口氣,良久才問:“師弟,你說什麼?”
曲長意心裡翻了個白眼,偷偷想這一家人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莫不是一窩子的蛇智商不濟,才顯得亂糟糟的。
難怪小蛇妖也笨得厲害。
於是他闡明來意,段鶴風沉默了許久,看向瘋狂給自己示意的遊暄,長舒口氣假意應下,將人哄到了靈陣所在的石洞裡。
曲長意竟沒詫異為何住的是石洞。
畢竟在他的觀念裡,遊暄這一家人都是蛇妖。
然而等他進去足足兩個時辰,都沒見到遊暄,才坐不住了,正要出去,卻被結界攔下。
他竟是被人困在了這裡!
曲長意眼中的血氣湧起,怒火瞬間燃燒起來。
而另一方的遊暄,正與段鶴風商議著最近發生的怪事。
他將射傷自己的箭矢擺出來,就見段鶴風的表情瞬變,顯出怒
色。
“欺人太甚!”
遊暄問:“師叔認得這箭?”
段鶴風一拍桌案,震得茶盞亂晃,攥著那箭矢道:“這分明是離火月宮的人!”
遊暄不由得蹙眉:“此人修為極深,我完全無法抵擋,離火月宮內皆是法修,誰會用箭?”
段鶴風氣得直甩袖子:“你們年輕人有所不知,離火月宮裡住著個老怪物,那人性情古怪,擅用箭矢,已有七八十年沒露麵,我還真以為他癡迷修煉無心世俗,原也是個陰險之輩!”
“金玉木不多見,這箭上尾羽更少,正是他靈器的佩料,當初鍛造他那張弓的人,正是百年前給我鍛造靈器的戚九大師,因此我才清楚內情。”
遊暄心底思索,段鶴風將此事當做現世之事,可他自己卻知曉,那的確是幻境中發生的。
難道當真並非幻境,而是真實?
遊暄看眼段鶴風,心說奇怪,他與師叔知無不言,本該如數告知,可此事卻並不想與旁人細說,隻想等師尊清醒後再做商議。
然而段鶴風雖氣憤,卻並沒有說出什麼討說法的話,遊暄心想許是近來事多,師叔並不想節外生枝,於是主動開口:“此事不宜聲張,師叔暫且忍下,隻是不知此人何名,以後還要多加防範才是。”
段鶴風欣慰,順著他給的台階回答:“這人名叫辛律耶,我也僅僅見過幾麵,宗內多事,的確不宜妄動,不過小暄放心,師叔不會叫你枉受委屈的。”
他分明一副年輕模樣,發間卻藏著白絲,也是心中思慮甚重,為凡俗所累。遊暄衝他笑笑,又說了些家常話,叫段鶴風輕鬆許多,很快眉開眼笑起來。
二人正閒聊著,卻聽下人來傳,說洞府內生異動,遊暄才心說忘了時辰,急忙過去看曲長意去,正到洞府之前,就聽炸雷聲起,那封閉石洞的結界險些碎裂。
他心說不好,師尊定是惱了,便要進去。
段鶴風攔他:“隻要加固結界便是,隻要長意能在這靈陣裡好好住上幾日,便能安穩神魂,得以清明。”
遊暄卻搖頭:“結界困不住師尊的,我去勸他就是。”
無法,段鶴風隻能放他進去。
遊暄剛一進了石洞,便覺頭頂嘩啦啦地掉灰塵,嗆得他直咳嗽。
曲長意的臉色極差,本想抬手去掐來人的脖子,見是遊暄才沒動,語氣冰冷:“這就是你們家的待客之道?”
遊暄心裡忐忑,有些不敢湊上前,想了想說:“師尊不要生氣,師叔是好意,並不是想害你。”
曲長意見他畏畏縮縮不敢靠近,心底的怒火更盛,抬手將人拉過來,竭力克製地捏著他後頸道:“好意?什麼好意要將我困在這裡?你使儘渾身解數引我來此,又是什麼打算……”
“我知道了,你壓根就沒想過與我成親,隻是誆騙我來這裡罷了。”
曲長意眼中的血紅加深,遊暄急忙搖頭:“沒有,師尊信我,這隻是溫養魂魄的福地,隻要您在這裡住三天就可以了。”
“我憑什麼信你?”
曲長意的神情駭人,身上的氣勢越加讓人喘不過氣。
遊暄眨眨眼深呼吸,鼓起勇氣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小聲說:“那……那我陪你一起在這裡,好不好?”
曲長意的氣勢惚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