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林中飛鳥驚起,濤聲翻滾。

遊暄被捂著嘴攏在他懷裡,隻能看到那支箭的樣子,果然是與先前無二的朱紅羽箭。

離島潮濕炎熱,遊暄被環抱著,很快額間出了一層細汗,想要掙開,拍拍師尊的手指,示意自己不會發出響動。

曲長意這才鬆了手,見遊暄仔細看那支箭,便遞到他麵前看,卻並不給他。

遊暄心思全在這林中隱藏的敵人身上,見著箭首烏黑,心底一緊。

與先前那支不同的是,這箭上淬滿了毒,雖不知是什麼種類,想也不會是善類。

他緊張地看向曲長意,見他搖了搖頭,心中才稍作安定。

曲長意雙眼看著某個方向,顯然那人就藏在此處,遊暄以為他會將人擊落,卻見他家師尊分毫未動。

他心覺奇怪,側了側頭表達疑問,樣子大概可愛,曲長意的神情緩和許多。

卻仍然沒有動作。

直到那裡沒了聲息,島上落下了雨。

雨水劈裡啪啦地打在頭頂,曲長意撐起一片結界,替他們遮擋,遊暄與他靠的很近,低頭看見雨水打在泥土裡,竟顯得寧靜。

曲長意示意他回到房子裡,遊暄才看清他抓著那支箭的手掌染紅。

他習慣了與曲長意接觸,便想伸手去抓,卻猝不及防被躲開。

遊暄愣了一下,曲長意才反應過來,解釋道:“有毒。”

卻被遊暄追著問:“師尊想起來了?”

再說想不起來就有些過分了,曲長意卻還要硬裝下去:“隻想起一些。”

想起一些?

遊暄沒失憶過,也不知道記憶是不是能拆成幾份出現,隻是他一向不會懷疑曲長意,於是點點頭問:“師尊都想起什麼?”

曲長意將毒逼走,化作一滴血掉在地上,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隻想起……我們要成婚。”

遊暄臉上燒得滾燙,急道:“這算什麼想起來啊。”

曲長意看向桌案上成山的喜帖,問:“難道不是?”

遊暄跟著他看過去,隻以為他是又換了一個腦子,便與他講:“不是,你是我師尊。”

曲長意將箭丟在一邊,拿起喜帖展開:“是你師尊,也是道侶,我記得自己是誰,也記得你的名字,這上麵寫的沒錯,就是我們倆,你想悔婚?”

遊暄愣住了,麵前的人是師尊沒錯,可又似乎換了個人。

師尊哪有這麼無賴。

他心裡歎口氣,又要說話,曲長意就承受不住般捂著心口,說很難受。

遊暄生怕是那毒海岸殘存,試探著查看曲長意的靈脈,兩人實力相差過大,走到一半他就已經筋疲力竭。

曲長意不想叫他再費力,便攔下他說:“我好些了,無事。”

遊暄沒法和他講道理,隻能將思路引到那支箭上。

“師尊方才明明發覺了那人,為何不將人抓住,反而放走?”

曲長意道:“不想。”

他言簡意賅,遊暄卻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猜測道:“師尊是不想叫人知道你已經恢複了?”

曲長意點頭,遊暄卻抓到重點,問道:“所以師尊還記得之前的事?”

他這話像在試探,曲長意滴水不漏:“記得,我飛升失敗,糊塗了一陣,不過現在已經恢複如常,不要擔心。”

遊暄狐疑:“那師尊為何還要說……說我是你道侶。”

他看向那一小堆的喜帖,曲長意似乎不滿,音量都提高了些:“本來便是,不然怎麼會有這些喜帖?”

遊暄不想再爭論這事情,轉身走出去透氣。

他發現師尊似乎能想得起之前的事情,卻因為那堆喜帖而有了偏差,覺得他們即將成婚。

而每次要解釋,曲長意就一副頭疼的樣子,叫人看得心驚膽戰。

遊暄心說自己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卻也拿曲長意沒辦法。

曲長意也心虛得很,好在遊暄從不懷疑他,才會被糊弄過去。

早幾天前他就徹底恢複了記憶,看小徒弟急得團團轉,心裡卻還惦記著另一回事。

他並不信任旁人,隻能等段鶴風離開,卻沒想到會有人如此坐不住,挖出一旁充當蘑菇的遊暄,將兩支箭放在一處對比。

竟是一模一樣。

遊暄問:“難道是先前在夜雨城想殺我的人?”

曲長意卻搖頭:“不是一人。”

遊暄疑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時引來了禍事,曲長意指給他看:“夜雨城的這支箭耗損更大,顯然修為也更上乘,今日之人卻不過元嬰,實戰的經驗也並不充足,他怕我反擊,所以才匆匆走了。”

他這樣說,遊暄更奇怪了:“那他為何會出現,不為殺人,難道隻是想讓我們發現有人在暗處?”

沒想到曲長意竟然點了點頭。

遊暄猛然間了悟,這兩夥人並不屬於同陣營,前者應該是真的帶有殺意,後者卻隻是來引起他們的注意。

為什麼?

難道是想提醒他們多加注意離火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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