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兄弟情深(1 / 2)

聽到薛業的話, 陳雙下意識地看向他剛剛抽血的地方。大家都是剛剛從賽場上下來的戰士,誰也不會為了紮針而矯情,但是薛業既然這麼說, 肯定是抽青了。

陳雙見過抽血淤青的胳膊,那顏色比他臉上的胎記深多了,像皮膚下麵的骨骼受到重創, 讓人害怕。可是他看向薛業的肘內側時……

無事發生。

不可能吧?陳雙再仔細看看,掃描式的將薛業的胳膊看了個遍。

結果還是無事發生。

就在陳雙確定自己沒看錯的時候, 旁邊坐著的祝傑有了反應。薛業往胳膊上指,他就往那個地方看而且看得還特彆仔細, 真的在用心檢查那裡的傷口是不是還在流血,皮膚底下到底有沒有淤青。那個認真的態度讓陳雙堅信, 如果薛業的胳膊上真的出什麼問題,祝傑真敢和賽方的抽樣員乾一架。

看了幾秒之後, 祝傑鬆開了自己針口上的棉簽,把薛業那條手臂拉近。“哪兒呢?”

“這裡。”薛業又指了指。

“薛業, 你他媽有病吧?”祝傑輕輕放下他的胳膊, “你再晚叫喚幾秒鐘傷口就愈合了。”可是說完之後, 他再次盯緊了那個地方,神情比薛業本人還要緊張, 像是生怕再有一滴血被擠出來。

“我這不是緊張嘛……傑哥你今天比那個傑克快了3秒多, 太牛逼了,不愧是你。”薛業在和祝傑說話時無比地專注,這滿屋子的冠亞季軍,在他眼裡,都不如一個祝傑的分量重。在陳雙的眼裡,祝傑這一刻的神情還是放鬆的, 雖然他沒有回應薛業的話,但是那個微微舒展的眉頭,和放鬆狀態的嘴角,仔細看就知道他其實挺高興。

直到這一刻,陳雙才相信,祝傑真的不會家暴,隻是他和薛業的戀愛模式太容易讓人誤會。

薛業看祝傑時確實高度集中,從高中時期他就習慣這樣了,一看,就忘了旁邊還有彆人,直到忽然反應過來才發現陳雙和屈南已經到了眼前。“你們也來了?誰贏了?”

陳雙將隊服的袖子套好。“我倆是雙冠軍,一起上領獎台了,兩塊金牌!”

“我艸?雙冠軍?”薛業更驚訝。自己是三級跳,從沒有兩個選手跳過一模一樣的長度,傑哥是中長跑,也沒有選手同時過線。可是跳高給了一個可能性,這個比賽的成績按照上升區間計算,就有可能同時第一。

“你們也太牛逼了吧!”薛業又看向屈南,“特彆是你,這種情況下還能第一名,到底是陳雙不行還是你太行了……”

屈南正在係拉鏈,聽完之後猛抬頭,頂著兩個紅腫的大雙眼皮問:“什麼意思?”

薛業一看他的眼睛,就能想象到他倆比賽前多瘋狂,開完全自動、哭成這樣,還能在腰酸腿軟的情況下跳個第一名,屈南確實不簡單。“唉,不就是……”

“啊啊啊啊沒事沒事。”陳雙一把捂住薛業的嘴,“那個……你和祝傑都是什麼名次啊?啊……是不是挺辛苦的。我跟你說,我倆現在都快廢了……”

“我和傑哥當然是冠軍啊。”說話時,薛業揉了揉後腰,也是有傷。他揉腰的時候就被祝傑往後麵拽,直到一屁股坐回了祝傑的旁邊。

陳雙感覺不出什麼,可屈南清楚這是祝傑在給他們下逐客令了,比賽結束,有些運動員不一定喜歡被打擾,祝傑他隻要薛業。“咱們走吧,去那邊坐坐。”

陳雙巴不得趕緊走,否則薛業一定要說漏嘴。他和屈南坐到偏左的空座上,忽然靈光一閃,將右胳膊的袖子擼了起來。

“學長你看我胳膊是不是抽青了?”

現學現賣,簡直太聰明了。陳雙滿心歡喜地等待著男朋友的嗬護和關懷,真不知道屈南是會像祝傑那樣酷酷的,還是心疼得幫自己揉揉。還是揉揉吧,自己可受不了祝傑那款,要是對自己稍微不好一點,早就跑了,還是屈南好。

可是現在,他無敵溫柔可愛又純真愛哭的男朋友,什麼反應都沒有。

“真的,我有感覺,馬上就青了。”陳雙加重了語氣。

“陳又又,你剛才不是抽的左胳膊麼?”屈南指了指他另外一側。

“啊?是嗎?哈哈,哈哈哈……這麼巧啊,居然是左邊。”陳雙用笑容緩解自己的尷尬,原本隻是想學薛業撒個嬌,沒想到直接翻車。

忽然,他的右胳膊被屈南抓了過去。袖口放下來之後,屈南將陳雙的右手掌放在自己的大腿前側,輕輕地給他揉著並不存在的右側針孔。

陳雙原本抬著的臉瞬間低下去,怕周圍的工作人員看出自己臉紅。媽的,屈南他好會啊。

休息完畢後,所有運動員按照次序回酒店,這才算作真正的賽程結束。憋了半年,陳雙心裡最大的心願實現,從校級聯賽到資格賽,再到本次大賽的預賽和決賽,幾場比賽下來,終於將身體裡的運動員精神打磨透亮。他現在可以吃自己想吃的東西,放縱一把,等到返校就去喝奶茶,然後回家睡個三天三夜,抱著四水。

弟弟和兄弟們早就等在酒店大堂,當他們回去時,四水第一個衝過來。

“哥回來了!”陳雙抱著他還想轉幾圈,無奈自己站都快站不住。

“你們可回來了。”孫洋洋的眼睛也哭紅了,和屈南這個紅眼怪大眼瞪小眼,“四水剛才可著急了,你們再不回來,他就要殺到血檢中心找你了。”

陸水不好意思地揉了下眼睛,也覺得自己這麼大還總粘著哥哥有些幼稚。

“你彆動。”陳雙把陸水的手抓住,像小時候頂貓貓遊戲,用額頭去碰四水的額頭,兩個人的眉心一旦相觸就會不自覺地笑出來,“哥說到做到,把金牌給你帶回來了。哥說過,自己的第一枚獎牌,一定是給你的。”

陸水站著不動,像是一個站上了頒獎禮台的冠軍,等待著這一枚屬於自己的獎牌。他當然知道哥哥的想法,這麼多年,自己的每一塊獎牌也都是給了陳雙,如果說哥哥要把獎牌送給彆人,他好希望這個幸運兒是自己。

陳雙解開衣服的拉鏈,脖子上還掛著呢,剛才一直沒舍得摘。

男子背越式跳高,他摸了摸金牌邊緣,稍稍彎下脖子,將獎牌的帶子從自己的後頸處拎起來。獎牌不沉,但是這一枚實在重,剛好可以兩個人來戴。他想起自己的小時候了,陸水從很小就開始獲獎,一開始隻是獎狀,後來是獎牌,再後來是獎杯。

他遊泳很好,所有教過他的教練都說,這個孩子天生屬於遊泳池,天生屬於水的世界。

他曾經以為四水並沒有認真規劃未來,沒有想過當一個合格的跳水運動員,去爭什麼,去拚什麼,直到年初那場變故才發現,原來弟弟早就計劃好了,他要用他自己的未來去填補自己的人生。

“給,這一塊,給弟弟。”陳雙將獎牌戴在了陸水的脖子上,有朝一日,他好希望自己能在台下,看著弟弟獲得一次雙人跳台的冠軍,不再當個替補。

陸水的臉紅了。

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因為激動。哥哥的東西向來就比任何人的都好,而且這一枚直接給了自己,都沒有給屈南。他還以為他們兩個人會互換獎牌呢,看來還是自己贏了,哥哥的心,永遠偏向自己。

“哥哥最好。”陸水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從小,他真心覺得哥哥最好。哥哥什麼都好,可是為什麼彆人對他都那麼不好啊,他搞不懂,不明白,所以乾脆不去想了,誰欺負哥哥,他就去打誰。誰想毀了哥哥,他可以計劃殺了誰。

“哥哥最好了。”他再重複一遍,拿起獎牌來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