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神弄鬼第八十七天·【二合一】“你這回去蘇祿群島,我第一次看見鐘晟那麼慌。”
“挺忙啊?一看到你朋友圈活過來就打你電話了, 居然還被人搶了先。”江一鳴掛了於明浩的電話後, 立馬又接進了經紀人的電話。
江一鳴沒接話,問道:“什麼事?”
“你後來在島上遇見什麼事兒了?”鮑啟文開門見山, 直接問,“我和節目組那幾個人接觸了下,口風倒是挺緊, 不過一個個看著就像是被打擊過的傻樣,不太正常。”
江一鳴按了按太陽穴,想到薛揚那幾個人遇到的事兒,捏了捏眉心說道:“他們大概是需要點時間緩緩。”
“那我需要做什麼二手準備麼?”鮑啟文問道。
江一鳴沉吟了幾秒, 說道:“沒事, 這些人不會說出去,說了也沒證據,沒人會信……要真有人說出去, 你看情況吧,島上有花類致幻,雖然勉強,但也可以往這方麵引。”
“行。”鮑啟文點頭說道,“那你沒事吧?聽說這次情況比上回還嚴重?”
“差不多,就那檔子事情, 反正還活著沒死。”江一鳴沒心沒肺地一笑,聽得電話那頭的鮑啟文太陽穴狠狠一抽。
“呸呸。”鮑啟文笑罵了一句,說道, “你過會兒上微博給你粉絲們報個平安,還有,今晚《四海錄》播到你出場了,記得發個微博宣傳一下,圖片和文案我等下微信上發你。”
“哦。”江一鳴索然無味地應下來,“來來去去粉絲也是那些人,你讓官博後援會發一個不也一樣?”
鮑啟文聞言揚了揚眉梢,看來江小少爺還沒上過微博,不知道自己的微博已經炸開了花。
他沒提醒,隻是讓江一鳴記得上微博去。
掛了電話後,江一鳴也沒立馬上微博,他往床上鹹魚似的一躺,手枕著後腦勺,失神地看著天花板。
早在蘇祿群島上的時候,於明浩就問過他,為什麼李長峰和賈躍凱兩人死得那麼乾脆,兩隻眼睛流血流成了血窟窿,而張小朵和蘇曉蓉兩個女孩卻完全不一樣,似乎“筆仙”沒法真正對他們下手似的。
現在江一鳴心裡隱約有了猜測——那個東西曾經靠近他耳邊,對他耳語,說找到了他,說他有罪,說他和那兩個男孩一樣,都該死。
他估計,那兩個男孩手裡,或許或多或少都沾上了人命。
不,不對,他有什麼罪?江一鳴閉眼嗤了一聲,他救了不少人,他哪來的罪?
江一鳴隨手拿過枕頭壓在臉上,在心裡默默地想,他在救人。
可與此同時,在他心底最深處,又有另一道聲音悄無聲息地盤踞在他的腦海裡,在他的耳邊問他,那又有多少人因為你死了?你的小跟班去哪兒了?永和鎮那幾十號人又去哪兒了?
江一鳴驀地睜大眼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好像不管再怎麼大口喘氣,新鮮空氣也沒法擠進肺裡。
冷汗細細密密地貼在他的背後,剛換上的柔軟家居服很快被冷汗浸濕了一大片。
他握緊拳頭,想要從床上坐起來,然而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在發抖,像是有千斤重。
直到一個外部力量把他臉上的枕頭忽地拿開,他失神地看著那張忽然出現在眼前的麵孔,冷硬的五官像是古羅馬的雕塑,像是出現在他生命裡截然不同的意外存在。
鐘晟皺著眉,看江一鳴額前的黑色卷發都打濕了乖乖貼服在臉頰上,溫棕色的大眼睛沒有焦點地望過來,讓他心臟猛地一縮。
“怎麼回事?”他壓低聲音,溫和而有力,神奇地安撫下了江一鳴的慌亂和說不清的恐懼。
鐘晟抬手捋開江一鳴的濕發,問道:“是又做惡夢了?”
他一直知道江一鳴會做噩夢的事情,幾乎是每一次,從無例外。
剛才江一鳴問他有沒有說夢話,其實是有的,他聽見江一鳴嘴裡含含糊糊地提到了“永和鎮”,說的儘是他聽不明白的話。
他後來自己查了一下永和鎮,說來也是奇怪,那麼普通的一個小鎮名字,居然沒有重名的。
隻有在幾百年前,有個叫永和鎮的地方,不過也僅僅是在幾百年前存在,一場大水突發,那小鎮上僅有的幾十個村民全沒了。
鐘晟不知道江一鳴為什麼會在夢裡喊著這個村子的名字,也不在意原因。
他隻是沒法看見江一鳴在夢裡被夢靨反複折磨,他偷偷親吻小孩的嘴角,偷偷把人吻得氣喘,迷迷糊糊醒來,又迷迷糊糊再一次睡過去,至少夢靨中斷了。
江一鳴揉揉頭發,撐著床坐起來,含糊點頭:“噩夢啊,慣例麼,還好,反正夢醒了我也不記得什麼,沒事。”
鐘晟沉默地看著他,真不記得?他沒有問出來,這個問題讓他覺得,好像是生生在對方的心尖上剜了一塊。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江一鳴忽然開口。
鐘晟看過去,微微抿嘴。
“又想勸我去看心理醫生了是不是?”江一鳴說道。
原來是這個,鐘晟鬆了一口氣。
他無奈地笑笑,搖頭:“你早就在心理醫生行業裡被打上黑名單了,沒有哪個心理醫生敢要你。”
江一鳴嘴角一翹,扯出一個讓人又恨又愛的笑:“不,他們都愛我,是我讓他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他們內心還不夠強大。”
江一鳴去看心理醫生,本該是心理醫生窺出他的心裡症結,然而事實卻每回都恰恰相反。
江一鳴假模假樣地問對方的生辰八字,而出於和病人建立信任關係的角度,每個心理醫生都會乖乖給出信息,不知道八字的,也會給個生日,然後接著,就成了江一鳴的主場。
他張口就能算出對方的過去,一張嘴恨得人牙癢癢。
心理醫生是去窺探彆人的**的,但絕沒有被彆人反過來窺探自己**的愛好。
因此,每個心理醫生到最後,都把江一鳴趕出了自己的辦公室,並且列為了拒絕往來用戶。
這也是江家夏家為什麼沒有再采取其他措施的原因。
——誰都拿江小少爺沒轍,如果江一鳴不樂意配合,那麼誰都彆想讓他按照彆人的想法做任何事情。
鐘晟喜歡看見江一鳴笑得招人恨,他巴不得所有人都隻看得到江小少爺欠揍的一麵,然後把江小少爺所有柔軟的、可愛的一麵藏在自己眼前,隻屬於他。
“嗯,我相信你是他們職業生涯裡的終極。”鐘晟說道。
江一鳴下床,從衣櫥裡拿了一套新睡衣換上,聞言笑眯眯地彎起眼,偏頭看向鐘晟:“過獎。”
“菜都燒好了?”江一鳴問,看鐘晟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坐回床上,稍顯疑惑地挑了挑眉,“我……睡了很久麼?”
“還有一個菜,沒你在邊上看著,沒什麼動力。”鐘晟說道,“需要觀眾。”
“嘖,騷\包。”江一鳴輕笑一聲,裝作一臉勉為其難的模樣,微揚下巴,“行吧,那本少爺就在那兒陪著灰公主。乖,快去做飯了。”
鐘晟失笑,一把拉起坐在床上的江小少爺,拽著人走到廚房,讓江小少爺乖乖坐在餐桌那兒,位置正對廚房,是個VIP專享座。
“對了,我打算之後,明天吧,去趟醫院,看看蘇曉蓉去。”江一鳴翻著手機,手指停在微博界麵上沒動,餘光留意著鐘晟在廚房那兒的身影,嘴上卻帶著無所謂的語氣道,“你明天能抽出半天時間來麼?陪我走一趟?”
“好。”鐘晟沒半點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江一鳴聞言鬆下肩膀,對他來說,明天去看蘇曉蓉的意義不太一樣,他有問題想問蘇曉蓉,但他現在不太想一個人過去麵對問題的答案。
可能也是心裡清楚,他現在是會有人陪著他的吧,所以才格外不想一個人去麵對。
得到了鐘晟肯定的答複後,江一鳴整個人顯得輕鬆很多。
他靠著椅背,翹起腿,點進微博的界麵。
鮑啟文讓他發個微博報平安,順便把《四海錄》的宣傳一起配合做掉。
微信那兒已經發來了鮑啟文給他準備的圖片和文案,隻要他複製黏貼發上去就行。
他瞥了眼,是他的一張單人劇照,再看文案,中規中矩長長一串話。
江一鳴翻了個白眼,把圖貼上後,直接敲了幾個字發出去。
@Restart江一鳴v:沒死。來了。[分享圖片]
微博一發出去,立馬評論和點讚數就幾百地往上疊,江一鳴揚了揚眉梢,這熱情的程度,著實有些出乎他意外了。
他翻了半天評論,慢慢理清了一點情況。
之前直播捕海味的時候,他這個微博就開始有人摸過來了。
靠著再原始不過的幾根草和樹杈,江一鳴三下五除二地做了一個魚叉,著實驚呆了一群21世紀不怎麼需要親自動手做工具的小年輕們。
這群人立馬一口一個“江爺”的喊上,覺得江一鳴給他們這些總被吐槽生活技能為零的95後掙足了臉麵。
再加上後來於明浩在海裡中招,他遊過去救急,把跟拍導演蔣章留在了安全的淺水區,自己隻身犯險去救人,這個做法又陰差陽錯地吸來了一波粉絲,直呼“我又可以了”。
到後來直播中斷,他們一行人要搭乘直升機離開荒島,因為直升機一次性運送的人有限,他提出自己等到第二批再走。
畫麵到這兒就戛然而止,關閉了直播,以至於讓那些看直播的觀眾緊張得不得了,根本無從得知後續的情況。
而節目組那邊也遲遲沒有給出什麼靠譜的信息。
看直播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其中一個受害者描述她遇見的場景,簡直可以拍一部荒島恐怖驚魂夜了。
誰都不知道凶手是否還在島上,誰也不知道那兩個男孩到底遭遇了什麼可怕事情,而江一鳴一行人手無寸鐵,根本沒有自保的手段。
現在直播也暫停了,江一鳴是否安全?完全沒有一個確切的信息渠道。
所有人都一窩蜂地圍到了江一鳴的微博,就等著一個最新的平安消息了。
鮑啟文沒想到江一鳴會把報平安和宣傳的兩條微博二合一。
他傷腦筋地揉著太陽穴,估計會有人噴他們借機宣傳新劇。
然而他一看微博底下的評論,倒是一片欣欣向榮,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hahhahha江一鳴報平安的方式也是那麼獨樹一幟?沒死?來了?很江一鳴】
【平安就好!!!!!!】
【新劇宣傳和報平安兩不耽擱,能四個字發完的微博絕不多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