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能問,什麼不能問,咱心裡要有數,畢竟可能會涉及國家科研或者企業的商業機密。”
“黃哥我明白,不會添麻煩的。”麻惜緣答應得很爽快。
東海新聞集團本來就在市中心,所以距離教育廳也不遠,車輪子一滾就到了。
黃大洋和麻惜緣在接待員的引領下,順利見到了吳良臣。
“吳主任您好,感謝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黃大洋先說了些客套話。
吳良臣擺擺手,一臉和氣:“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我們高招辦是非常樂於接受社會和輿論的監督的,政務公開嘛!”
“我們想知道,這次本州高考自命題卷部分,理科綜合卷的更換情況,以及前因後果。網上那些揣測,相信吳主任也看到了。”黃大洋先例行公事捧哏,讓吳良臣把自己先摘乾淨。
吳良臣暗讚對方會做人,也就把這方麵的規章紀律、實際操作記錄,全部和盤托出。
“……所以,相關命題教授被提前放出來後,我們更換試卷的一切操作,都是嚴格按照國家規定的。”
“吳主任真是認真負責呀。”黃大洋和麻惜緣不約而同點頭讚歎。
然後麻惜緣就話鋒一轉:“那麼,關於導致東海大學相關命題教授被提前放出來的事由是否充分合理,吳主任您這邊有什麼能透露的麼?”
吳良臣正色澄清:“這個我沒什麼可說的。相關科研項目,我不知道。有國家科技有關部門的公函,要求我們配合的,細節我不知道,他們要求保密。我最多隻能說,你們可以采訪東海大學的相關發言人。”
“是國家級的單位出麵要求配合?”麻惜緣微微一驚,心中的想法也已經有所改變。
網上那些帖子,以及她自己了解到的初步消息,都指向是風雲基金的某些人,推動了這個不可描述的科研項目投資。
可是,麻惜緣覺得,風雲基金絕對沒有能力買通國家級的科研主管部門來背書。
所以人家肯背書,那就說明是那個項目確實值得投資、對國計民生有重大意義。
不過,如果接受了這個設定,另外一點麻惜緣就覺得更想不通了。
她內心暗忖:“昨晚在網上還挖到過一個帖子,有自稱是風雲基金內部消息人士的,說周軒那個可行性報告,其實是顧玩幫忙搞的,周軒根本不懂技術……
但如果那些報告,不是用來左右互搏弄虛作假,豈不是說顧玩的見識和眼光、是真的能打動國家科委的人?這不可能吧!他隻是一個高三生呀!難道理科生裡的天才,真的是這麼逆天的嗎?”
想著想著,麻惜緣竟然覺得有些可怕。
他們隻能跟吳良臣告彆,另尋他法。
從高招辦出來,《都市晚報》的一行記者,立刻又馬不停蹄趕去東海大學。
事實上,官方至今都還沒正式公布過袁教授的名字和他原先在命題組裡的身份,隻是用“有關人員”來替代。
所以記者們到了之後,哪怕想點名見誰,校方也是不答應的,最後隻是一個物科院平時負責對外事務的行政管理層,跟麻惜緣他們聊了幾句。
那名東海大學的負責人,態度是這樣的:“對不起,我們不能透露具體涉事教授的身份和項目。這涉及到國家科研機密,涉及到跟外國的科研競賽。我隻能說,我們的一切立項都是程序合規、有有關主管部門背書的。
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報道的時候注意措辭,最好連我剛才這句話,都不要原話報道。我們不希望導致外國有關科研機構注意到、從而提前醒悟、投入資源與我們展開競爭。所以,務必慎重措辭,否則,不排除追究你們泄露國家機密或侵犯有關單位商業機密的法律責任。
不過,你們如果想做持續跟蹤報道,可以等一段時間,最多一兩年吧。到時候等相關機密解禁、我們已經贏得這場與外國科研勢力的競賽後,你們想怎麼報道都行。”
……
“這個顧玩,真的是高三應屆生嗎?我們跟了這麼久,居然連他到底做了什麼貢獻,都還沒資格知道,太挫敗了。”
回到采訪車上之後,麻惜緣很頹廢地歎息了幾句。
“彆想那麼多了,估計這次網上挑事情的人,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我們就乖乖采訪顧玩的先進事跡吧,彆總是想著挖點陰暗料子了。”黃大洋無所謂地說。
麻惜緣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想挖誰黑料,我就是想知道真相。如果那個顧玩確實牛逼,我們幫他正麵報道也是應該的。
隻是他的表現,超出了我的想象力。一開始下意識就覺得不可能是真的,而是貓膩。”
黃大洋正想接話,他的手機卻響了,進來了短信。他拿起之後掃了幾眼,頓時臉色微變。
“網上那些想披露或者揣測那個具體科研項目信息的帖子,都消失了。總編得到通知,那些行為確實是涉嫌泄露、刺探科研機密,顧玩應該是沒問題的,我們可不能擺錯立場。”
麻惜緣聽了,連忙端正自己的態度,準備過會兒換一套采訪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