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學妹,彆介意,小蔡這人,說話就是俗。你我都是高雅之人,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小弟嘛,就是用來把大哥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話說出來,然後還要被大哥罵粗鄙低俗、襯托大哥用的。
“原來是張學長,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知道你,剛才隻是一時沒想起來名字。”麻依依還不確定對方來意,依然保持著禮貌。
張誌豪聽對方說認識他,底氣又足了幾分,氣度雍容地問:“你們今天也是來喝茶坐船的咯?相請不如偶遇,昨天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沒見到,正好一起吧。”
“這……”麻依依看了看顧玩,“我們今天本來是幾個方舟市老鄉會的同學,一起聚聚,大家也不熟。”
“沒關係,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一起吃個飯K個歌不就熟了麼——這兩位同學怎麼稱呼?”
張誌豪其實是知道顧玩身份的,但他故意要裝作不知道,這樣一會兒說顧玩壞話的時候,才能顯得並非處心積慮有備而來。
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顧玩,一方麵也是顧玩在學校裡確實略有微名——能夠大一就進實驗室搞項目、還能創造入學就申請成功免修85個學分的專業課的曆史記錄,這種人,基本上在本校是人儘皆知的。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張誌豪在得知麻依依沒有參加昨天的聯誼後、卻接受了李雙葉和顧玩的約會邀請,這讓他心裡頗為不甘,所以臨時抱佛腳調查過顧玩的背景。
他當然不知道,顧玩對麻依依獻殷勤,隻是為了規避“平時不燒香、急來抱佛腳”的嫌疑,不留下“需要人幫忙的時候才想起來,平時又不拿人當朋友”的惡名。
在張誌豪看來,顧玩就是他的情敵了,而且是個隻有點學術段位,但金錢和社會實力都很孱弱的書呆子。
麵對對方的咄咄逼人,加上麻依依也在征求他的意見,顧玩當然不能閃躲了:“既然張學長盛意拳拳,一起就一起好了,我們也正好多認識幾個朋友嘛。不過,無功不受祿,大家初次見麵,還是AA製比較好。”
張誌豪:“爽快,AA還是免了,哪能讓女生掏錢。”
麻依依連忙表態:“還是AA吧,我這份自己買單。雙葉花她哥哥的錢,天經地義。”
她也覺得花闊少的錢,容易有隱患,富豪的人情不能隨便欠。
顧玩這樣的普通人的人情,稍微欠一欠倒是沒什麼,反正禮尚往來很容易還清。
張誌豪再三堅持無果,隻能順著他們的意思,不過他也長了個心眼,請大家去了附近另一個消費要昂貴不少的會所。
你們不是想AA麼?到時候肉疼了,再讓哥買單,看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有錢人觀察還是比較敏銳的,張誌豪雖然不知道顧玩窮不窮,但他已經看出顧玩今天沒開車,那肯定是打車來的,甚至有可能是坐公交車來的。
一個打車坐公交的人,能有多少底蘊?估計他手頭那家注冊資本剛剛勉強過50萬的科研空殼公司,都沒有完全注資到位吧。
顧玩卻始終雲淡風輕,無論對方怎麼折騰,他都是冷眼觀察,那種心態,看起來就像是覺得“進會所見識一下也好”。
張誌豪要了個豪華包廂,點了些名貴洋酒和花哨的果盤,不過考慮到有妹子在,所以沒要服侍的小姐。
然後讓大夥兒隨意,愛唱歌的唱歌,愛聊天的聊天,愛乾彆的就乾彆的。
聊了一會兒之後,張誌豪就發現顧玩這家夥談吐很是雍容得體,各方麵也沒什麼破綻。
他有些不耐煩,隻好假裝不經意地使出殺手鐧。
“對了,顧玩同學,我一直沒了解過你研究的到底是什麼——最近,我在網上看到一個關於‘原子噴泉’科研項目的技術文件造假新聞,就這兩天,炒得還挺厲害,跟你的項目有關係麼?”
張誌豪假裝人畜無害地說,一臉的天真小白。
顧玩心中微微一動:“難道是麻姐已經開始動手了?這才兩天啊,直鉤釣魚能預熱到多少?這個張誌豪又不是圈內人,怎麼會知道這些?我又沒得罪過他。”
一想到這兒,顧玩心下雪亮。
他還不敢斷定張誌豪為什麼對他有敵意,但他已經可以確信,對方是有備而來的了。
否則,以目前那種“不刻意搜索對方黑材料都不可能注意到”的細微擴散程度,對方根本不可能知道。
本來直鉤釣魚想釣上來幾個學術噴子,沒想到學術噴子都沒上鉤,倒是先上鉤了一個情敵。
唉,你想丟人,那就成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