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征商,唯甲子朝,歲鼎,克昏夙有商——關鍵,就在於‘歲鼎’這兩個字上麵。”
顧玩這才注意到,女朋友剛才稍稍賣了個關子,翻譯的時候沒說“歲鼎”這倆字是啥意思。
但他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也沒問,就直接望文生義了。
難道,這裡麵還有什麼非常重大的秘奧玄機?
顧玩忍不住問:“彆賣關子了,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這一年有鑄了個鼎的意思嗎?”
“你才這年鑄了個鼎呢!你還去年買了個表呢!”麻依依得意笑罵,“結合商周時代、遇事占卜吉凶的文化慣例,一般在銘文記述這種改朝換代的大事時,記載時間的後麵一句話,都是要記載天象的。
‘唯甲子朝,歲鼎’在這種語境下,就是指‘甲子日這天清晨的天象,是歲星正好位於天的正中央’,鼎字,在這裡是居於正中的意思。”
“那麼這顆‘歲星’是什麼星?”顧玩急切地問。
麻依依:“歲星,就是木星。”
顧玩大喜:“木星……木星居於中天,這種天象,確實數十年難得一見,具體年份是可以通過天文軌跡法逆推精確計算出來的……
如果是用木星居於地球晨昏線時正中天的軌道周期,再配合上離子加速器質譜法的碳14同位素豐度鑒定,確實可以用兩者交集的那個年份,精確算出武王伐紂、商周交替是發生在哪一年!”
在夏朝的存在,還未被徹底實錘之前,確定武王伐紂的年份,就意味著確定中國曆史上第一次信史記載的朝代更迭的年份!
這個意義,確實是非同凡響了。
曾經被“天向我借五億年”又如何?這一次,哥還要讓華夏文明向我多借二百年的曆史!
顧玩忽然覺得,他選地球上意呆利物理學家卡洛.羅偉利《時間的秩序》這本書,作為他將來寫霍金《時間簡史》的鋪墊和敲門磚,簡直是選得太對了。
因為他即將做出來的那些科學發現成就,都注定了他會在這方麵的話題上,引起極大的公眾關注。
還有誰,比讓宇宙壽命延長五億年、也讓一個國家的文明延長了二百年的人,更有資格寫這種題目?
想到這兒,他立刻想起了一個老朋友。
他給高中時候的老同學、因為高考時專業服從分配,而去了東海大學讀了天文學的費巴赫,打了個電話。
“老費,你幫我去你們學校資料庫查個資料,我下午就來看,我要關於木星星象的曆史記錄。什麼?用什麼名義查?你就報我的名號,不行就報袁熊的,省天文台應該跟你們也有合作的吧。要不是我人在方舟,我直接就問我自己學校要了。”
做小弟的當然不敢有任何反抗,能給大佬跑腿是小弟的榮幸。
所以他的馬仔很快就把事情辦妥了。
顧玩吃過午飯,就趕去東海大學,查閱了一番,找到了目前階段認為有可能是武王伐紂那一年的三個備選年份。
“木星出現在晨昏線天心,在前1109年、前1046年、前983年,都出現過……也就是說,這是一個63年出現一次的天象,已經明顯低於我預期能設計出來的離子加速器質譜儀的測量精度了。
所以,隻要我把機器做出來,就能從目前離心法測出的三個備選年份裡,把哪個才是唯一真相,篩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