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1 / 2)

唐家事一出, 整座朝堂再無人敢出言諍諫, 開鑿運河一事最終敲定, 由南閣領頭, 開始籌備。

唐大人言語失當,觸怒天子, 但帝王網開一麵,留了全家老小性命, 妻女不入娼籍, 隻流放邊關。

唐家離開京城那天, 程漆悄無聲息地跟在長長的隊伍後, 送了五裡路。他遠遠看著唐二公子攙扶著年邁老父,一步步走向未知的人生。

程漆想, 這事不能讓陶枝知道。連他這樣心硬的人尚且覺得心意難平, 若是讓陶枝知道了,豈不是輾轉難安。

索性他也犯了天顏,又受了傷, 乾脆賴在家裡, 表麵上在關禁閉反思, 實際上就是纏著陶枝不讓她出門, 以免聽見唐家的事。

但他又不能讓阿婆知道自己受傷, 於是就拉著陶枝在她的小院裡呆著,整天膩歪在一塊兒。

眼看再過一陣兒就是年關,天寒地凍的,陶枝確實也不太愛走動。

芙蓉粉又賣了一茬, 陶枝賺夠了本錢,暫時關了小作坊,開始琢磨開春之後的口脂。

她記得,那是種以梅花作色的口脂,當時她就格外喜歡,不為彆的,就因為那色澤極為溫柔。清晨,白雪,枝上的梅花,上輩子陶枝就覺得,那是迎接春天的顏色。

但梅花種類繁多,具體該用哪種,她一時沒有頭緒。於是又找來了一大堆的古籍手冊,堆在自己原來的房間裡,一點點地看。

程漆穿著單衣在外邊活動了一圈,進屋時渾身帶著寒氣,陶枝瑟縮一下,裹緊了身上衣服,沒抬頭。

程漆大咧咧地走過來,撐著桌子探頭看一眼:“這小字兒,看著眼睛不疼?”

“不疼。”陶枝趴在桌上,隨口敷衍他。

程漆不太滿意,直接往床上一坐,掐著她腰抱到自己懷裡,“不疼也歇會兒。”

陶枝手裡還拿著書,嗔怪地看他一眼,靠在他懷裡接著看。

日子久了,她也就習慣程漆這樣的親近,能很快在他寬厚懷抱裡找到舒服的位置。

程漆一手卷著她臉旁垂下來的發,垂眼看她安靜的側臉。前額飽滿,小巧鼻尖,嘴唇淡紅透粉,因為勤於保養,即時在這樣的寒冬臘月裡,也是潤澤的。

小院裡寧靜,隻有他們兩個人。程漆一時生出種已經和她一起生活了許久的錯覺。他自己品了半天,低頭在她臉頰上咬一下,“你是不是欠我句答複。”

陶枝眼睫一顫,抬手抹抹臉,不動聲色地翻一頁書:“什麼答複。”

模樣可會裝,程漆哼笑一聲,手在她腰間用力掐了一把,聽她痛呼,“這會兒裝開了?用不用爺幫你回憶一下。”

陶枝撇嘴,揉揉自己被掐疼了的軟肉,不說話。

“得,還真是想回憶,”程漆笑著把她掉個個兒,正麵衝自己。他捏住陶枝下巴,湊過去用力吮下她唇瓣兒,“那爺就再說一遍,喜歡你,想親你,想上——”

越說越離譜,陶枝聽不下去,羞憤地去捂他嘴:“你彆說話了!”

程漆壓住她小手,啄她軟嫩掌心,再用舌尖掃過,陶枝就又軟了身子。

“不說話哪兒行,”程漆實在喜歡她柔弱可欺的樣子,故意仔仔細細親過她指縫,吮出水聲,滿意地感受到她渾身顫抖,“你又不說,可不都得我說。”

陶枝克製著那股戰栗,可渾身還是酥麻一片。她委屈著抽手,“我沒逼你說。”

“是,都是爺上趕著,”程漆在她身上到處揉搓,像是要擠出水來,低聲湊她耳邊,“你說我對你好不好?”

陶枝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等那陣癢意過去,肩膀才鬆下來,“好什麼好。”

“不好?”程漆哼一聲,手向下,在她臀瓣兒上用力一揉,“好不好?”

陶枝差點彈起來,又被他重重撈回去,不依不饒:“好不好?小白眼狼。”

“好,你最好,”陶枝委委屈屈地揉揉屁股,被他壓得靠在懷裡,“天下第一最最好。”

程漆哼笑,親親她發頂:“這就對了。”

兩人鬨過,安靜了一會兒,陶枝摳摳他衣領,“……年前想去趟花市。”

冬天了,家裡的花圃早就種不得花。等再過一陣到了年節,花市也該關門了,她得提前買好試色的花才行。

“去唄,順便把年貨辦了。”程漆閒閒道。

雖然還有段時間,但陶枝心裡已經開始期待。

上輩子生長在高門,過年不過是各家間的應酬,從沒覺得喜慶,她甚至還沒親手放過花。

現在卻不一樣了。她有阿婆,有弟弟,她還有程漆。

在家呆了幾天,程漆也回了武館,陶枝看這一日太陽暖和,便穿了件厚襖子,出門去香居看一眼。

如今街上的年味兒愈重,店裡倒是熱鬨,姑娘們都想著挑些好用的妝品,過年時能漂漂亮亮的。

陶枝到店裡就被纏上,一連化了幾副妝麵才把客人都開開心心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