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題對於楚逢秋來說，就是一個不停攻克和攀爬的過程，而且題目比其他的東西簡單許多，隻要解就夠了，然後對是對，錯是錯。
“楚逢秋，你是不是從小就是那種好學生，獎狀能夠貼滿一整個牆壁的那種彆人家的孩子？”
宋滿好奇的詢問，但語氣其實蠻肯定的。
畢竟楚逢秋一看起來就是那種家教良好，從小就乖乖女的學霸。
“你這麼認為嗎？”
楚逢秋的表情有些古怪，似是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
“不是嗎？”
宋滿麵上帶上些許探究。
楚逢秋笑著搖了搖頭，過往的黑暗在瞬間傾瀉出來，又被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那是她不想要讓人知道的事情，現在表現出來的就很好。
既然宋滿是這麼認為，那麼就當做是這樣也沒有關係。
“那……？”
“貼滿一整個牆壁怎麼夠，起碼要兩個。”
楚逢秋戲謔的說，讓宋滿哼笑出聲。
“自戀。”
宋滿分明看見了楚逢秋在被問到的那一瞬間眼裡要撲出來的野獸，但她依舊配合的開口。
或許用野獸來形容不太恰當，宋滿更傾向於是能奪取人心神的有些壓抑的暗色，但是也就是短短的一瞬間，楚逢秋立馬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這可是事實。”
楚逢秋攤手。
她們又心照不宣的揭過這件事。
宋滿也有秘密，所以她覺得楚逢秋有秘密也是正常的事情。
她拿起了作文，看著楚逢秋繼續寫題。
筆在楚逢秋的手上晃動著，似乎把光點拉成線。
宋滿看著光點，覺得楚逢秋的秘密，一定不是個讓人高興的秘密。
她舉起作文冊子，搖頭晃腦的碎碎念著英語單詞。
楚逢秋掩去麵上的笑，眼角餘光看見宋滿沒再看她，看著題冊繼續做題。
第二天宋滿考英語的時候把成績拔高了點兒，考理綜的時候就比較放飛自我，在選擇題上多得點分，其他的就把簡單的寫了，脫離學渣範圍的題她都空著或者胡亂寫個數字。
她暫時還不想一飛衝天，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月考就考兩天，因為有電腦改卷，所以老師們能省點事，改卷子的速度會加快很多，一般在第三天，語文數學的成績就出來了。
而老師們通常都會在第三天開始講卷子。
全部考完的第二天的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
語文老師讓課代表把答題卡發了下去，站在講台上踱步。
“這一次，我們班的平均分不高，甚至低了二班很多。”
大家聽了心裡都一沉，有人偷偷的把視線放在了宋滿身上。
“我先把成績投影一下。”
毫無疑問，一班語文成績墊底的是宋滿。
宋滿考了79，其實放在全年級也沒有差到要倒數第一的份上，要是宋滿之前的語文老師看到了說不定還會欣慰，但是一班的語文老師明顯不是很明白情況，臉上寫滿了震驚，早知道一班語文最差的都能考到90分及格。
“這次我們班作文寫的最好的是楚逢秋同學，作文僅僅扣了2分。”
老師看見楚逢秋的時候，臉上又露出笑容。
大家紛紛鼓掌。
“作文最差的……宋滿，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寫散文？”
“老師，標題說了除詩歌散文外體裁不限啊。”
宋滿攤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但是我們要求寫議論文，好，就算你寫散文你也跑題了，我們這個命題和你的草莓牛奶有什麼關係？”
語文老師忍住怒火詢問。
“回老師，沒關係。”
語文老師想要批評她，但是還是忍住了，開始讓大家對答案，然後講題。
宋滿看著桌上的卷子，沒個正形的趴著，她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偏頭看見了楚逢秋。
萬幸她沒在楚逢秋臉上看見什麼嫌惡，隻是單純的關心。
宋滿朝她咧嘴一笑，還眨了眨眼睛。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了，從她做出這個決定開始，就已經知道會麵對一些什麼。
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些受不了，好幾次都想表現出來，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隻不過做了學渣好幾年，驟然又被人拎起來說，還拉低了班級平均分，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她覺得她爸這一步棋走的其實很爛。
她爸想要通過這種環境來激勵她刺激她奮進，但是她爸知不知道有可能一個沒弄好，她被刺激過頭，說不準就厭學了呢。
她爸肯定知道，所以才求著楚逢秋來幫她。
都是什麼事兒。
宋滿揉了揉脖子，有時候想想，宋清瀾真的不值得她去付出這些，但是有時候想想，如果當初沒那麼做，她現在會怎麼樣。
也許是第二個楚逢秋吧，又或者是第二個宋清瀾。
學習好，成績好，長輩們交口稱讚，彆人口中的楷模，承擔著許多期望。
哈，沒勁。
現在就挺好，因為期待值低，所以做什麼，都不會讓人太失望。
你快樂，我快樂，大家都快樂，多好。
宋滿這麼想著，卻無可避免的還是煩悶。
直到楚逢秋偷偷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