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2 / 2)

齊北圳太神秘了,他身上有一種故事感引人探究。莊想不會去問,但時不時他也會在心裡麵琢磨齊北圳的事情。

這個很有個性的室友實力顏值都不錯,雙商在線,對他們寢室的人都很好。他會把尚未公布的原創曲毫不避諱彈給他們聽,會幫蘇淵分析利弊告訴他路可以怎麼走,但卻從未對他們完全敞開過心扉。

莊想有時候會想,他這麼一個縝密的人,真的會把自己的後路完全交代在一次才藝大會上麵嗎?

然後得到了不可能的答案。

也許他並不是在意一個讓觀眾注意的機會。

如果他真的想讓觀眾關注到他,他現在就應該像其他選手一樣搞一點獵奇的東西——比如胸口碎大石。莊想的覺得今天的演出再也沒有比那更吸引人的東西了。

但是齊北圳沒有這麼做。

莊想看齊北圳登台,高大的背影帶點裹著雪風一般的蕭條。

也許他的目標重心並沒有完全放在觀眾們的身上,導師和其他選手才是齊北圳這次攻略的重點?

沒一會兒,齊北圳坐上舞台上的高腳凳,擺正話筒對準貝斯和自己的嘴,輕輕按動貝斯弦。

極為低沉的音節被放大形成音箭,瞬間把人的耳朵俘獲。嘈雜的現場發出聲小小的驚呼,隨後大家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等待。

謝來稍稍揚起眉梢,目光在齊北圳身上繞了兩圈,似乎在回憶或者記住這個人。

春日細小的微風從樹梢的間隙溜出來。

基地的桃花梨花和玉蘭已經盛開,淡淡香氣吹拂著人的臉頰,音樂的節奏好像都隨著風像小船在飄飄蕩蕩。

齊北圳指尖撥動,閉了閉眼,輕聲啟唇吟唱。

[有個小秘密]

[我生了一場病]

他壓低嗓,音質略有些沙啞的煙嗓感。往日聽著隻覺得冷漠的低沉聲音,這時候拿捏著南方腔調,反而唱出一種脈脈溫和的感覺。

莊想詫異地眨眨眼:“他唱的是方言?”

“是吧?聽著也不像外國話……”宋一沉不大確定。過了會兒他又興致勃勃地開始評價,“沒想到啊,老齊平時那麼五大三粗一個大漢,這麼唱歌還挺好聽?”

莊想忍不住笑:“五大三粗?”

宋一沉:“是啊!!你看他五大三粗,斷眉寸頭,又高,又不苟言笑的,基地裡沒幾個人敢和他搭腔。”

這種情況在基地可是很少見的,畢竟大家一起相處幾個月,怎麼說都是有感情的了。

而齊北圳就好像真要把他的活佛人設貫徹到底一樣,和人相處渾身的距離感無時無刻不在。

莊想揚了揚眉,視線繼續關注到舞台上。

之前齊北圳在寢室彈奏曲子的時間比較多,但不常唱。偶爾唱,也是普通話。

莊想聽他方言演唱也是第一次,萬萬沒想到隻是變一種腔調,感受變化會有這麼大。

好像一條閃爍星辰的月亮河,在人們的眼前一閃一閃,他手上彈著貝斯,很浪漫地要把天上的銀河拉到人間邀人共賞。

夢幻得不可思議。

莊想聽到身邊的練習生一邊被齊北圳的聲音勾進歌聲裡,一邊小聲議論:“他唱的什麼歌詞?”

“不知道啊……”

莊想其實也聽不大懂,隻有幾個發音和普通話相近的字眼能夠讓他勾連形成猜想。

他猜齊北圳唱的是…

[女巫許諾用三錢月色做我的解藥]

[後來她全部忘掉]

[於是我走過彩虹橋,要摘到星星又跌掉]

台上的齊北圳表情自始至終都平和,保持著他一如既往的冷淡佛係,看著還挺凶的斷眉在他臉上平和地舒展開。

比起唱歌,也許他更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故事裡有低落。

[請彆偷走我的影子]

[再給我們一點點時間]

有期許。

[馬上就會登到雲彩之上]

[再給我們一點點時間]

有童話般亮晶晶的色彩。

[小鹿贈送玫瑰,白馬飛象彈奏豎琴,飛出天窗的夢綴滿美麗鮮花]

[彩虹那端會有神國之門打開]

[隻需要再多一點點時間]

莊想收緊指尖,心裡倒吸一口涼氣。

本來看起來好像並不押韻的歌詞,被方言一改唱出口反而忽然多了點奇妙的韻味,半押不押的,並不奇怪,反倒是油然而生一種柔和的蔓妙感。

難以描述。隻覺得比之前那幾次多了更強烈的驚豔感。

好像天上會發光的星星被碾碎成沙,像小時候動畫片裡那樣blgblg地在耳邊輕響。

[再給我們一點點時間]

[如果這不是一場夢的話]

齊北圳沙啞的嗓音磨人得很,低低吟唱的時候帶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時間,除了人,來看春風好像都被齊北圳編織的夢境包圍住了。

莊想覺得自己被宋一沉平時稀奇古怪的腦回路帶偏了。

因為此刻他正在想……

小齊這時候要是有頭發,能隨風微微飄一飄,那畫麵感肯定更絕,絕對是出圈預定的吸粉神照。

然而他沒有。

莊想:小聲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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