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2 / 2)

景念桐穿上外套,走出門。

冷冽的風拂麵一吹,微醺的酒氣和熱度一下子散去。

酒吧縱情聲色的人們也都散了,隻剩零零碎碎的聲響。

景念桐抬眼,呼吸的白霧散開,看到後門兩側分立的四個保鏢,一水的黑色西裝和撲克臉。

路邊梧桐樹下,黑色邁巴赫靜靜等待。

兩個保鏢攔到她麵前,冷硬的臉,冷硬的語調。

“先生在等你。走吧。”

大有景念桐敢抗拒,就要親自動手擄她走的意思。

景念桐到哪兒都是被人捧著供著,很少有人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

她把手臂一環,瞧著他們機器人似的臉,出人意表地要求:“我累了,走不動,不如你們抱我過去。”

抱……過去?

兩張撲克臉出現了一絲龜裂。

景念桐不錯眼珠地盯著他們,逡巡的目光落在肌肉更發達的1號身上,曖昧地一挑眉。

“你看起來更強壯,那就你來吧。”

1號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懵逼,無措地吞咽一下。

2號的眉毛動了動,有一個往旁邊偷瞥的動作。

“公主抱會嗎?”

景念桐抬腳,往前邁。隨著動作,一片白皙從紅裙的側開叉下露出來,筆直往上。

1號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一米九多的壯漢保鏢,臉都嚇方了。

景念桐笑著看他兩秒,收回。

“我不喜歡彆人凶我,下不為例哈。”

說完,從兩人中間走了過去。

高跟鞋落在地麵,輕輕敲擊的聲音緩慢又動聽。

守在車旁的保鏢為她打開車門。

四下寂靜,墨色夜幕靜謐而深遠。

男人坐在後座,長腿交疊,半張臉藏在陰影裡。身上隻著一件深色襯衫,襯得臉色愈發冷沉。

他不是有耐心的那類人,做事一貫追求效率,現在恐怕已經到耐性的極限。

景念桐上車,車門緩緩關閉,夜空和一切的聲響都被阻隔在外。

她身上沾染的酒氣和自身的香氣混合在一起,蔓延。

“景總今天很有空閒啊。”她好興致地調侃。

“故意的?”

沒什麼起伏的調子,景念桐能想象到他說話時的表情,冷清的眼神。

景念桐挑眉,踩著他的底線:“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話音剛落,下巴被一股力道掐住。

景詹的食指鉗著她,迫她轉頭。

眼前是他線條分明的下頜,光影切割半明半暗,平直的唇線顯出不豫。

景詹目光不明地注視她,片刻,壓低的嗓音難辨喜怒。

“你很不乖。”

景念桐唇輕輕一扯:“想要乖,你可以養條狗。”

景詹臉上看不出表情,鬆了手。

“你一個已經夠我煩心了。”

這句話可以解讀出很多種意思,景念桐奇異地被搔到癢處,把刺收起來。

上回見麵,他叫她陪他吃飯,景念桐專門從劇組請的假,飛回來。

結果被晾在餐廳兩個小時。臨了他讓助理一個電話過來,說有應酬,不來了。

從頒獎禮結束,到現在,少說也有三個多小時。

嗯,扯平了。

前排司機猶如隱形人,將車開得平穩,深夜的馬路空曠平整。

車廂裡靜下來,沒人再說話,景念桐靠在椅子上合眼休息,也不知道睡著沒,總覺得沒一會兒,車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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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灣九號,景念桐有段時間沒來過了。

她拍戲,三五個月不見人是常事。景詹前段時間出國,看樣子今天剛回來,司機將一隻行李箱送上樓,便匆匆離去。

房子太大,一陣子不住人就冷冷清清。

這裡平常是沒有保姆的,景念桐踢掉高跟鞋,懶得彎腰,拿腳從鞋櫃裡勾出拖鞋。

鞋子掉在地上,發出很輕的“噠”,她低頭穿鞋,聽到景詹不鹹不淡的聲音。

“去洗澡。”

景念桐抬眼,瞧見他摘了領帶,正解衣扣。

站立的角度剛好,吊燈完美地給他打了光,鼻梁連到喉結,光像是筆,勾出英挺弧線。

景念桐把腳一甩,拖鞋飛過去,撞在他小腿。

景詹掃了眼,掀起眼皮看她。

景念桐目不斜視赤腳走過,扶著白色欄杆上樓,背影婀娜,紅裙將腰掐得盈盈一握。

膝蓋以下都是涼的,她躺進浴缸,熱水和精油的包裹令人放鬆。

這一天的疲累和受凍,都得到舒緩。

被泡鬆軟的神經有點遲鈍,關門聲響了兩秒,景念桐才捕捉到,懶懶睜開眼。

氤氳熱氣讓浴室的可見度變低,男人挺拔的身形在白霧中顯現。

景詹穿過水霧,朝她走來,居高臨下的姿態更具壓迫性。

景念桐卸了妝,豔氣褪去幾分,濕發貼在耳側、肩上,清麗麗的美人。

她躺在那兒,仰起臉,眼底濕漉含水。

“你進來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