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見醫生了,這個醫生叫錢塵,是京都醫院著名的專家醫生,在全國範圍都極為有名,據說預約的號早就排滿了,甚至手術都排到了好幾個月之後,至於我,還是柳芸的同學和錢醫生是親戚,然後剛巧有個病人預約撤了下來,柳芸才排進去的。
對此,我特彆感激柳芸,於情於理,她對我的確沒的說,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多想了,她這麼好怎麼會和沈秋萍串通起來搞我。
不管明天如何,我覺得明天我打算和柳芸攤牌,問問她那天晚上那個電話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我要開刀做手術,我也想做個明白鬼。
坐了一天的動車,說不累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個病,我一直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我想著如果真的要開刀,我該怎麼麵對我爸媽。
他們聽到自己兒子得了惡性腫瘤,需要做開顱手術,這不是天都塌了嗎?他們辛苦了一輩子,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想著我回家告訴爸媽我離婚的場景,甚至朵朵不是我親生的,那時候我爸和我媽有多傷心,這場畫麵我真的不敢再去想。
一晚上的時間一晃而過,因為心中顧慮,我並沒有睡好,第二天就被柳芸和李美鳳叫起來吃了早飯,接著就對著腫瘤醫院趕了過去。
拿著病曆本,我拿到預約號,來到了腫瘤科的大廳。
我去過醫院很多次,但是在這腫瘤科的大廳,我發現四周靜寂的可怕,患者拿著號,一個個都憂心忡忡的模樣,有些和親人聊天時,還強顏歡笑,顯然知道得了腫瘤後,會非常麻煩。
坐在等候區的長椅上,我也心裡不是滋味,至於柳芸和李美鳳坐在我邊上,時不時看著前方大屏上的叫號。
“你是幾號?”
隨著一道話語聲,我轉身看去,接著看到一位麵黃肌瘦的光頭青年,這青年非常瘦,身高差不多一米七上下。
“七號。”我說道。
“我是八號,我在你後麵。”青年說著話,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這青年太瘦了,估計隻有九十斤,看到青年,讓我想起了‘瘦骨嶙峋’這個成語。
“你的腫瘤在哪?”青年翹起二郎腿,淡笑開口。
“腦子裡有個惡性腫瘤,差不多火柴盒那麼大吧。”我說道。
“上次拍片是什麼時候?”青年饒有興趣地看向我。
“差不多有一個半月吧。”我想了想,接著說道。
“那現在起碼大了三分之一或者更多。”青年點評一句。
被青年這麼一說,我尷尬地笑了笑,這青年心態倒是挺好,隻是近距離下,我看到他頭上有個疤。
“彆看了,我這個是膠質瘤,還要再做一次開顱手術,上次開顱手術才七八個月,我算是完了,以前一百四十斤,現在你看看我像啥?”青年自嘲一笑,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
“治不好嗎?”我眉頭皺了皺。
“大哥,攤上這病就是死,彆抱太大希望,該吃吃、該喝喝,不久就會吃不下喝不下了。”青年繼續開口,接著他突然起身,對著一處方向走了過去,好像那裡有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