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握著素寒璧的手僵住了,變得有些冰冷。
素寒璧仰起頭來看他,唇角噙著一抹微笑,表情依舊溫柔,白皙的臉仿佛白瓷一般精致。
“阿璧,你怎會如此……”季淮疑惑。
素寒璧覺得季淮很不識好歹,這人都那麼廢物了,她都不嫌棄他,他居然還質疑自己的愛意。
但遇事不決,甩鍋時千劫就對了,誰讓他是反派。
素寒璧一揉太陽穴,虛弱說道:“我被關得太久,想來腦子有些混亂。”
她軟著聲說:“但淮哥哥,你要相信,我愛你的心是真的。”
素寒璧斂眉低目,總算是消停下來了。
按照原書的劇情,在這個世界裡的素寒璧,之前是雲霄宗的大小姐,過的是眾星拱月的生活,高高在上。
曾經的季淮喜她愛她,但素寒璧性子內斂,雖對他有好感卻從未給過他回應,得不到的當然就是最好的,也就順理成章成了他的白月光。
事情出就出在素寒璧被魔尊時千劫擄走,為報複正道,折磨她數百年,所以這事導致素寒璧的性子有些變了。
她變得患得患失,再也不肯失去手上已經擁有的東西,對於“失去”有著近乎偏執的害怕。
所以她這才會在回來之後,對季淮表明心意,但這一表白就出事了,再之後素寒璧對於季淮來說,不過是一件“已經得到的東西”,他轉而追求其餘他所感興趣的東西。
素寒璧也是修煉幾千年,打遍整個修仙界無敵手的人,當然不會將季淮一個小小元嬰修士的愛意捧在手心當成珍寶。
她乖巧跟在季淮身後,往自己曾經在雲霄宗居住的寒月穀走去。
要說素寒璧是整個雲霄宗曾經最受寵愛的人,這寒月穀便可見一斑。
寒月穀是整個雲霄宗裡,唯一一處沒有被梨花覆蓋的地方,相反,這裡滿栽著紫藤蘿,整個山穀氤氳著迷離且夢幻的幽紫光華,仿佛是白雲端裡的一顆夜明珠。
素寒璧抬手,假裝為自己遮擋璀璨的日光。
腕間,天道鈴叮叮當當,其上鑲嵌的紅寶石仿佛眼睛在盯著素寒璧瞧。
“素姑娘,你怎會……怎會說出那樣的話?”天道鈴瑟瑟發抖。
“表白啊。”素寒璧挑唇一笑,“這是我說過最動人的情話。”
天道鈴一愣,馬上明悟。
原來,這就是素寒璧明明是個冠絕天下的美人但還沒有道侶的原因。
他找到了所有問題的根源。
“素姑娘,你隻需要再在雲霄宗裡當白月光十年,便可以為宗門抵擋雷劫死去了。”
“十年,我要你十年不得再說臟話,隱忍!”
素寒璧:“?”
她吐了一個字。
“草。”
“您說什麼?”天道鈴警覺。
“一種植物。”素寒璧掩唇微笑。
這個時候,季淮已經領著她來到了寒月穀前,紫藤蘿纏繞在青鬆與山石之間,花序明列,幽然雅致之意盎然。
“阿璧,你的寒月穀,到了。”季淮望著她,朝素寒璧伸出手來,“我帶你進去。”
素寒璧瞧見他臉上有些許尷尬之色。
這寒月穀,早已有了它新的主人了。
素寒璧伸出手去,試圖用以前的法術將寒月穀禁製打開,有無形的波紋從她掌心蕩開,往外擴散而去。
她掌心染著血,卻沒能將寒月穀的獨立禁製打開。
“淮哥哥……”素寒璧咬著下唇,一臉的無辜。
季淮正待說話,便有人掀開了那紫藤蘿,從寒月穀走了出來。
“何人妄動我寒月穀禁製?”一道嬌俏清亮如黃鶯的女聲響起。
素寒璧收回手,站在季淮身後,看到從寒月穀裡走出來的月景。
“月師妹……”季淮蹙眉,護在素寒璧身前,麵上出現尷尬之色。
素寒璧失蹤之後,素辛石便收了月景為徒,讓她住進了素寒璧原本的修煉之地。
寒月穀地勢特殊,月華之力最是豐沛,與素寒璧所修行的功法《須彌月訣》相性極高。
“這是?”月景瞪大眼,定睛看著素寒璧。
站在季淮身後的那女子,樣貌竟然與她月景有七分的相似!
她……月景心下湧起一陣異樣,卻沒表現出來。
素寒璧記得原書對這段白月光與替身相見的究極無敵螺旋霹靂爆炸尷尬修羅場的描寫。
她抬手,按照劇情,隱隱有法術光芒亮起,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在心中,她一字不差地背誦出了原文。
“素寒璧見月景住進了自己曾經的居所,頓覺一陣委屈湧上心頭,心中已經不知不覺埋下了罅隙的種子。”
“當然,此時無辜的月景還不知道,她的存在一直都是眼前這渾身是傷的女子的替代品。”
“素寒璧的心冷了,她迷失在無儘的飄雪之中,如墜冰窟,她在風與雪中行走,卻不見終點。”
天道鈴看到素寒璧沉默了,知道事情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