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素辛石不信,他負手在月景身邊踱步,“阿璧她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月景小聲說道,大膽分析,“玄冥界魔尊時千劫,我亦曾聽聞過,他下手狠厲,很少有人在他手下活下來,若是要挑戰雲霄宗的威嚴,又為何不直接將離海師兄殺了呢?”
“更何況。”月景斂眉低目,“素師姐被抓去玄冥界黑獄數百年,現在突然回來,誰能保證回來的就是原來的素師姐呢?或許她已經成了魔尊滲入我雲霄宗的傀儡也說不定。”
月景不傻,她很聰明,三言兩語甚至歪打正著接近了真相。
“不過,這都是隻是猜測而已。”月景蹙眉,麵上滿含擔憂,“若素師姐被魔尊控製,師父你要想辦法將她治好呀。”
素辛石重重擰起了眉,月景這番話有理有據,離海突然遭人毆打一事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時千劫不像出手會手下留情的。
他伸出手來,拍了拍月景的肩膀以示安慰:“我會調查這件事。”
而在寒月穀中的素寒璧,已經找了個借口將季淮打發走。
整天苦著一張臉當柔弱白月光,也是很累的。
寒月穀中有一溫泉,在夜色下升騰起暖呼呼的熱氣兒。
素寒璧踱步走到這裡,她手腕上的鈴鐺便開始瘋狂搖動,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抗議。
“素姑娘,您為何想要殺了時千劫,都是渡劫期大圓滿的修為了,欺負後輩很快樂嗎?”天道鈴義正辭嚴。
“快樂啊。”素寒璧挑唇輕笑,“恃強淩弱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殺了他對你有什麼好處呢?時千劫哪裡得罪你了?”天道鈴悲憤說道。
他話音剛落,素寒璧便伸出手來,按住了天道鈴上那血紅色的寶石。
“你問我,他哪裡得罪我了?”素寒璧啟唇,聲音如冰雪一般寒涼。
“想試試嗎?”素寒璧問。
“試試……什麼?”天道鈴驚恐。
素寒璧如玉般瑩潤的指尖泛起微光,仿佛黑夜中的螢火,這點微光閃爍在天道鈴上,似乎在傳遞著什麼。
天道鈴是一抹世界意識,亦擁有人的七情六欲與感知,素寒璧想要向他傳遞“某種感受”輕而易舉。
隻聽見一聲尖叫,天道鈴的身軀搖顫,發出細細碎碎的微弱聲音。
似乎在承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
“怎麼樣,用你優美的文筆,描述一下現在感受啊。”素寒璧將天道鈴從手腕上摘下來,拋到了紫藤蘿花叢中。
天道鈴隻感覺到一股從靈魂深處散發而出的痛楚,貫徹了他的全身上下——如果他有身子的話。
這痛楚似綿延不絕的冰刃,直接貫穿了全身。
“受幾百年魔火煆燒,魔氣入體,就是這種感覺啦。”素寒璧伸出手來,將自己的外袍解開。
隨著身上的輕紗落地,在月色下,亦露出了她潔白的脊背。
少女浮凸的蝴蝶骨旁,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仍未痊愈,其上繚繞著冰冷刺骨的魔氣。
是素寒璧被關在黑獄的時候受的傷,這是魔火穿透軀體留下的傷口。
素寒璧邁步走入那溫泉中,纖細的腰肢弧度優雅。
她伸出手來,暗暗念動驅魔訣,將自己後心的那處傷口上的魔氣驅散。
“以我的修為,要治愈這傷,當然很容易。”素寒璧垂眸,纖長的睫毛垂下,投了一片漂亮的陰影,“但這個世界的素寒璧,隻有不過元嬰的修為,她隻能如此忍受著。”
“所以天道,你為何會覺得,我不該殺了時千劫報仇,甚至認為我會對他產生該死的、惡心的……愛意呢?”素寒璧抬手,將天道鈴撿起來,盯著鈴鐺上晶瑩的紅寶石問道。
“這個……反正……天意……因果嘛……這種事情,講不清楚的。”天道鈴搓搓手,支支吾吾。
天道鈴不敢直視素寒璧,眼神亂飄。
他的目光落在素寒璧放在溫泉石頭上的五色劍,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素素素素素姑娘……”天道鈴試圖轉移素寒璧注意力。
“乾嘛,給你爹叫魂嗎?”素寒璧朝他翻了個白眼。
“你的劍。”天道鈴提醒。
素寒璧扭過頭,瞥見自己放在溫泉畔的五色劍,不知何時,又變了一個顏色。
他居然變成了……黃|色???
這他媽是劍乾的事嗎???
一把絕世寶劍,在月色下,發著銳利的瑩瑩光芒,明亮鮮活。
素寒璧從溫泉裡跳起來,將外袍披上,以極快的速度將五色劍給踹到了水裡。
看看看,讓你看我洗澡,滾去喝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