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離心(1 / 2)

唐雲帆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他原以為唐時蘇隻是被挨打,但沒想到唐時蘇竟然錄音了。

他有種自己教育了大半,結果對麵早已經明白道理的詭異感。

唐時蘇補充道:“因為我知道去廁所不會發生好的事情,所以我錄音下來做證據。”

他的機敏超出了唐雲帆的預料。

仔細想想也是,唐時蘇的學習成績這麼好,像裡任挨打受罵不作為才奇怪。

他開始重新審視著唐時蘇。

唐時蘇其實不想說的,他害怕唐雲帆會發現他的性格不像外表那樣,他並不善良,且會算計人,偽裝在外的光鮮表皮下實際上是一顆**的心臟。

他知道這些不好,所以他通通不想讓唐雲帆知道,那他依然可以保持外表那樣,讓唐雲帆無芥蒂地接近他,相信他。

他在最後一節課想到了解決辦法,隻是這個辦法需要受一點苦頭。

用沈曜派出的利刃,再反刺回去。

唐雲帆說:“你這點做的不錯,讓我聽聽錄音。”

唐時蘇拿出了手機,又從口袋裡拿出了耳機,插入手機裡。

一隻給唐雲帆戴上,一隻給他戴。

按下播放鍵,裡邊響出輕微的噪音。

事情還沒開始。

唐時蘇細微地調整了下進度。

事情開始有了進展。

是推門的聲音,有人弄翻了棍狀東西,倒在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陌生的聲音響起:“你哥怎麼沒來?”

唐時蘇:“我哥他不會來,你們想乾什麼?”

“你找死是不是,敢不聽我們的話?”

物體撞到門板的聲音,唐雲帆猜想著應該是唐時蘇被推到了廁所門上。

唐雲帆抿著唇,眉間壓著一層陰鬱。

接著碰撞摔東西的聲音更大,那些人發泄著不滿:“不就是好學生嘛,連阿貴的話都不聽,給他點顏色看看。”

隨後,就是一聲清脆的掌聲響起。

唐時蘇悶哼了下,好一會問道:“阿貴,是你的名字嗎?”

唐雲帆眉頭皺得很緊,他仔細地聽著任何一條有用的消息。

“阿貴是你能叫的嗎?我他.媽叫羅貴!”

“這小子叫你阿貴,哈哈哈哈真好笑——”

“你叫我一聲爸爸也可以啊。”

“快叫爸爸,不叫就接著打你。”

唐時蘇:“我有爸爸。”

隨後,又響起了清脆的掌摑聲。

“不叫爸爸就打你臉。”

唐雲帆聽著頭皮發麻,他此刻很想穿過這個音頻和那幾個人渣打架。

唐時蘇又調了下音頻,在唐雲帆問出之前解釋道:“這期間都沒什麼。”

都是些沒用的話。

“好了。”唐時蘇說完後,音頻裡傳出聲音。

“你們為什麼要針對我哥?”

那些人像是已經認定唐時蘇是個懦弱的人,有人開口:“傻子,你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替你哥挨打嗎?”

唐時蘇:“為什麼?”

“惹了曜哥啊,你哥也是傻,什麼人都敢惹啊,也不看看曜哥是什麼身份,動動手都能碾死你們。”

“沈曜?”唐時蘇聲音大了些點。

“不然還有誰,連誰想打你哥都不知道嗎?”

唐時蘇:“為什麼他要這樣針對我哥?”

“太子爺的遊戲怎麼能叫針對?曜哥叫我打的人我都要數不過來了,但結果怎麼樣,誰又敢說出去,說出去的早就被‘封口’了。”

唐時蘇聲音堅定:“你們這樣做是錯誤的。”

“哈哈哈,你們聽到沒有,他說我們是錯的,果然是好學生,想法天真得不行,你知道曜哥的爸是誰嗎?”

唐時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在做錯的事……”

唐時蘇聲音被打斷,有人呸了一聲。

“彆說那些漂亮話,曜哥給我們錢,我們跟著辦事而已。我們替他做了那麼久的事,就是因為他家裡有錢,他爸叫沈莊,是市裡最有錢的企業家,身價百億多,你說曜哥除了殺人放火,還有什麼事情擺不平。 ”

那人的同夥嗤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殺人放火擺不平,他爸丟個幾千萬不就填平了嗎。”

“有道理啊,隻可惜我沒有那樣的一個爸啊,還得淪為他兒子打下手。”

有人諷刺:“那也是沈莊教得好啊,賺的錢那麼多,還不是要給曜哥花掉。”

“是啊是啊,沈莊教得好。”

他們笑得肆意,又開始說起了之前沈曜吩咐他們的事情,一件件說下來消磨了許多時間。

音頻的時間很長,唐時蘇在進廁所前就已經開始錄製,然後直到那些人發泄完脾氣離開。

他們還說,下次不會再給唐雲帆離開的機會。

唐雲帆擱下耳機後心情並沒變好,音頻裡的的信息已經足夠多,甚至多到他意想不到的地步,無論是從方方麵麵。

但,他還是為唐時蘇難受。

麵對這種事情,他永遠都無法做到置身事外,他以前的姐姐也是這樣,如果不是她崩潰地對他哭訴,那他不會知道她一直被那些混混校園霸淩。

唐雲帆問他:“疼嗎?”

唐時蘇以為他會先問些彆的話,卻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他眸光閃動,很乖巧說:“不疼。”

唐雲帆覺得自己剛才好像說的太過了,他隻是想讓唐時蘇學會自保。

但明顯,自保不是嘴上隨便簡單說說就好的。

他對唐時蘇說:“以後有這種事情直接跟我說,他們幾個人就想堵我,打起來也不一定誰輸誰贏。而且我打不過也可以找人來,不要以為隻有沈曜請得動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眉眼的輪廓立體,薄唇幾乎抿成了條直線,話裡透著悍然的鋒芒,像是利刃上綻出的寒光。

唐時蘇心跳加快,錯落的像落入棋盒裡的黑白棋子。

唐雲帆移回正題:“你是怎麼想的?”

唐時蘇捏緊了手,說:“沈曜做的太過分了,我覺得要把這件事情告知他的家人。”

唐雲帆下意識想要否定他,畢竟音頻裡也說過,沈曜的爸很有錢,他大有可能是一個包庇沈曜的人。

唐時蘇看出了他的想法,說:“沈莊參軍入伍過。”

唐雲帆有點奇怪,但他還沒問,唐時蘇就說:“我從經濟報上看到的。”

“很久之前看到的,我知道這不意味什麼,但可以賭一賭。”

唐雲帆問:“賭什麼?”

車窗外的黑色樹影掠過唐時蘇的臉,他的眼睛在暗處像是會發亮,盈盈光澤像天上的星子,“這個事情如果我們去聯係沈莊可能會出現意外,但如果是羅貴去做就不一樣。”

羅貴?

唐雲帆想起是音頻裡自曝名字那個人。

“你讓沈曜的人去告發他本人?”

光是聽著就夠天方夜譚。

唐時蘇:“羅貴不算是沈曜的人,他們之間的維係點是金錢……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羅貴怎麼才會答應要求。”

金錢?

不可能,沈曜比他還有錢,羅貴應該也沒這麼腦抽。

唐雲帆了解的信息不多,他難以找出好用的辦法。

唐時蘇說:“比起去了解沈曜的爸爸,羅貴的弱點要好找得多。”

羅貴會這麼聽沈曜的話,都是因為他的錢,再加上他說過的,這種事情他做過許多次。

唐雲帆順著唐時蘇說的想下去:“你想說去威脅羅貴?”

唐時蘇糾正了下他的話,“是和他講道理。”

唐雲帆想到了,“要是沈曜的爸爸和沈曜是包庇的關係……”

唐時蘇:“沈曜幾天沒來上學了,這種可能性不大。”再想到沈莊的身份,以及他調查的信息,包庇沈曜的更大可能是彆人。

但光是音頻的證據不夠,他還需要羅貴手上關於他和沈曜交易的證據。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羅貴自己揭發。

唐雲帆覺得他說的沒什麼問題,這其中關鍵點信息出錯了那就很難辦。

但,試試又不會少一塊肉。

他對唐時蘇說:“找個時間我去處理這件事。”

唐時蘇跟著說:“我也去。”

路邊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臉上的紅痕很明顯,唐雲帆沒有阻止他。

隨便他去吧。

下車後,唐雲帆看了下手機時間,竟然已經十點了。

而楊婉秀一見到唐時蘇,忍著的眼淚掉了下來,著急地問唐時蘇發生了什麼事情。

完全忽略了唐雲帆的存在。

當然不是刻意忽略的,她隻是作為一個母親本能在意著自己的兒子。

直到唐時蘇提到唐雲帆,她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她抹著眼淚說:“雲帆,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

唐雲帆掃了她一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如果我不去找唐時蘇,你又要在唐政鳴麵前說我什麼。”

楊婉秀聽到他這話,反而安心多了,她疑心病很重,自然不會相信像唐雲帆這樣突然的轉好,她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她明白,天上不會白掉餡餅,尤其是現在尷尬的身份,更要小心謹慎為好。

唐雲帆沒等楊婉秀回話就上樓重新洗了個澡,洗好澡後他給被蚊蟲咬的地方塗藥膏。

然後他自動想到了唐時蘇,畢竟唐時蘇被打了。

然後他從藥箱裡又找出了兩瓶藥,去找唐時蘇。

好歹唐時蘇也幫他上過藥。

敲門的時候,唐雲帆等了幾分鐘還是沒人開門。

他在這幾分鐘裡想著自己是不是多管閒事了,當他想要回房的時候,唐時蘇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了。

唐時蘇冒著新鮮水汽出現在他的麵前。

黑色的發絲濕漉漉的,發尾似乎還掛著水珠,本來應該是順眼的模樣,但白皙的臉上紅印子還是很明顯,薄紅的唇形很好看。

“哥?”唐時蘇看到了他手上的藥瓶,讓了個位置讓他進房間。

唐雲帆本來隻是想送他藥就走的,但……他準備要伸出的手默默捏緊了些,抿著唇進了房。

他一進房就瞄準了灰色的沙發,比唐時蘇更像住在這房間的人自然地靠在上麵。

他說:“你先擦頭發。”

唐時蘇應該是匆匆就出來的,他點了點頭,去浴室裡拿了個毛巾,很乖地擦著。

唐時蘇是做什麼都讓人覺得他很有條理,一看就是教養很好的少年,一點都沒有彆的同齡人的毛躁。

擦得差不多後,唐雲帆叫他:“把你身上的傷給我看看。”

唐時蘇表情一下子怔住了,反應過來後很明顯地不好意思起來,“哥……”

唐雲帆表情不變:“磨蹭什麼,你之前不也是幫了我。”

說完,他把藥瓶丟給唐時蘇:“自己擦臉。”

唐時蘇牢牢抓住了藥瓶,然後掀開衣服。

他皮膚真的很白,導致在他身上的淤青什麼的就顯得特彆明顯,而且他的身材曲線柔和,帶著少年的青澀感。

唐雲帆隻覺得他瘦,他如果不是每天看到唐時蘇有吃東西,都要懷疑他是喝花露長大的,皮膚白又細膩,整個人乾淨得過分,不受一點汙染的樣子。

唐雲帆在手上塗了藥,然後給他烏青的地方慢慢按摩,他察覺到手下的皮肉繃緊,唐時蘇在緊張。

他不知道的是,唐時蘇內心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唐時蘇其實很少跟人這麼親密過,哪怕是和媽媽。

他背後的傷被藥水擦過之後,火辣辣的疼,但他心裡奇異的不覺得難受,他接近唐雲帆時候總是很矛盾的,連他自己都要分不出是什麼情緒。

或許是喜歡,也或許是依賴、膽怯……總是特彆複雜,可他不敢把這些情緒表現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唐雲帆已經替他揉好了,整個室內都是一股濃濃的刺鼻藥味,唐雲帆手有點酸,他站了起來,對唐時蘇說:“你的臉也要擦藥。”

“謝謝哥。”唐時蘇扭過頭,頭發上未乾的水濺了幾滴在唐雲帆的臉上。

唐雲帆摸了下臉,卻沒有說什麼。

唐時蘇今天有點慘,就不說他了。

“我走了。”唐雲帆擺出一臉厭煩的樣子,伸手把唐時蘇的頭推得離他遠點。

“哥,晚安。”

唐雲帆走到門口,突然聽到這一句。

他沒回話,開了門就出去了。

但剛出門,他就看到了楊婉秀。

楊婉秀手上也拿著藥,眼神盯著他似乎在想著什麼,但她很快笑著開口:“雲帆啊,你來看弟弟了?”

唐雲帆覺得她這種不知是真是假笑意挺滲人的,楊婉秀就像美人蛇,她外表看上去漂亮無害,但可能某天在暗處就咬你一口。

他麵色不動,眼神落在她身上。

“我找他是有事,你來給他送藥?”

楊婉秀笑容收斂了一些,“是啊,時蘇不是受傷了嗎?”

“我想跟你說一些話。”唐雲帆說。

楊婉秀:“好的,我先給他藥。”

唐雲帆不得不說:“我剛才給他了。”

楊婉秀眼裡閃過了一絲驚疑,卻沒有表露出來,“那好,我們去一樓說話吧。”

唐雲帆點了點頭,說:“走。”

他們兩人順著樓梯下樓,坐在沙發上。

楊婉秀把藥放在桌子上,漂亮的眼睛看著他,“雲帆,有什麼事嗎?”

要了解唐時蘇的情況,沒有人會比楊婉秀更清楚。

唐雲帆說:“唐時蘇身體是不是有問題。”

楊婉秀溫婉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臉上,她說:“雲帆,你在說什麼,時蘇身體怎麼會有問題呢。”

唐雲帆覺得她真的狡猾,但他不想跟她繞圈子,索性直接說:“唐時蘇耳力不好,你難道不知道?”

楊婉秀眼瞳微微張大,她指甲扣著衣服紋路,有點遲疑:“你……怎麼知道的。”

唐雲帆嗤笑了下,他說:“我本來沒有懷疑的,但是,你的態度讓我覺得一定有什麼。”

楊婉秀對唐時蘇過於緊張的態度,讓他覺得很奇怪。

她擔心時候不像是一般家長擔心的樣子,甚至可以說是憂心。

楊婉秀笑容徹底不見了,她沉默好一會,開口道:“確實是有點問題……是初中時候的事情了。”

她沒注意到自己陷入回憶的麵龐有點扭曲,透著怨憤的情緒:“時蘇應該不想再記起那些事,對他也是很不好的回憶。”

唐雲帆皺眉,心底閃過不好的預感:“發生了什麼事?”

楊婉秀:“這個說來比較複雜,也是因為我的原因,時蘇從小就被人看不起。”

在唐時蘇在很小的時候楊婉秀就和她老公離婚了,所以唐時蘇經常會被人用以另類的眼光對待。

那些小孩說他有娘生沒爹養的,各種各樣的辱罵的話都有,更嚴重些的甚至會動手欺負打他。

楊婉秀抿著唇說:“因為生活很苦,所以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擺脫困苦的情況,我教育他,隻有學習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那時候唐時蘇是她全部的希望,她傾注了所有都心血來培育他,有時候她甚至會過於的無情,讓唐時蘇早早地脫離孩子的稚氣,變得懂事。

唐時蘇在很小的時候,有一回跟她說,有人撕了他的作業本。

楊婉秀告訴他:“你要忍一忍,就我們母子兩人了,沒有人會幫我們出頭,忍一忍就過去了,好嗎?”

唐時蘇聽到她的回答後,也沒有露出什麼委屈的表情,而是很懂事說:“我明白了。”

之後,唐時蘇再也沒有說過學校的事情。

隻是楊婉秀偶爾洗衣服的時候會看見被筆墨塗花的校服,上麵寫著各種臟話和塗鴉。

楊婉秀再問唐時蘇時,唐時蘇說,這些是同學的玩笑。

誰會開這種玩笑?

楊婉秀丟下校服,跑去學校找老師說話。

她記得那個老師跟她說了什麼,“時蘇成績很好,也很聽話,但是呢他平時都不說話,也沒人跟他玩,所以彆的同學可能就想跟他開個玩笑。”

楊婉秀氣得就想衝上去抓花那老師的臉,什麼叫玩笑,不是所有無底線的惡作劇都叫玩笑。

但她還是忍住了,她不能鬨事,現在家裡這麼窮困,要是鬨出了事情,誰能擔得起?

唐時蘇必須還要上學,她也不能幫他出頭。

“時蘇,再忍一忍好嗎,隻要你熬過小學……一切就會好了。”

可是一直沒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學校裡的人都在排擠唐時蘇,一開始或許是言語羞辱,後來見他不反抗,就變本加厲的欺負。

她的話也變了個模板:“時蘇,熬過初中好嗎……”

她永遠都不能理直氣壯,因為她的身份是這樣的尷尬,隻能讓唐時蘇跟著她一起受委屈。

唐雲帆盯著她,心底有一把火燒的很旺。

他說:“因為以前唐時蘇的經曆,你才會在開學的時候讓我照看他。”

以及異常緊張的態度。

楊婉秀含淚看他,“我也是沒有辦法,你知道嗎?”

其實她不過是從一個錯誤跳到了另一個錯誤上。

她為了錢販.賣了自己,又因為地位,選擇委屈求全。

明著說是為了唐時蘇,實際上,她從沒考慮過唐時蘇的感受。

“你太可笑了。”唐雲帆說。

唐時蘇比他想象中的還慘,他原以為唐時蘇隻是高中被人排擠和欺負。

但並不是,唐時蘇從小就開始被欺負了,他的人生或許從沒有過光明。

楊婉秀苦笑了下:“所以你不明白,為生活所迫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你生來什麼都有,跟我、跟時蘇是不一樣的。”

唐雲帆:“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楊婉秀說:“我覺得你是真心對時蘇的,而且,這些事情在我心裡藏了太久了,我覺得很難受。”

唐雲帆忽略她的悲傷,“那唐時蘇為什麼耳力不好。”

楊婉秀的指甲掐進肉裡,她說:“這是初中時候的事。”

“時蘇受了委屈從沒有跟我說,他被那些人誣賴偷東西,他不承認,那些人就想要逼他承認頂罪,然後打了他。”

楊婉秀心裡入刀割般難受,“那些人把他的耳膜打穿孔了,後麵還做了手術修補,可時蘇聽力也沒有以前那麼好了,偶爾還會耳鳴。”

唐雲帆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他真的是難以想象到那麼乾淨的一個少年,他成績優異,性格和善,怎麼看都應該是招人喜歡的,可他偏偏受到了這樣的對待。

唐雲帆忙呼喚係統:[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唐時蘇之前經曆了這些事情?]

係統很快答複了他:[這設定並不是原來的,原並沒有詳細的描寫唐時蘇以前的事情,所以這有可能是時空線的自我完善。]

就是自動完善掉不合理的地方、bug。

他對楊婉秀說:“你不是因為這些事情藏的太久才跟我說,讓我心軟才是你的目的。”

楊婉秀從來就不是什麼嘮叨的人,她的心機深沉,不會做沒有用的事情,雖然這次是他主動開口,但她一直想掌握著主導權。

楊婉秀有被他拆穿的慌亂,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麵上不動聲色:“我和你說的都是實話。”

“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但這不影響她彆有用心,隻是這個彆有用心確實戳中了他心裡過不去的那個點。

“我是時蘇的媽媽,所以我會想著為他好。”

唐雲帆:“那你能明白我嗎,我媽走了沒有多久,我爸就把你帶回來了。”

他是替原主說的。

他們之間第一次說這樣的話,赤.裸裸的,楊婉秀很難堪,儘管她早已經做了許多準備麵對這樣的難堪。

唐政鳴沒跟她結婚,就這麼把她放到了家裡,雖然有唐雲帆反對的原因,但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她的身份。

她一開始隻是個情.婦,至今也是。

“對不起。”楊婉秀在他麵前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