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置身於此,更像是一支清新秀麗的碧色翠竹簪入泥瓶、亦或是白淨聖潔的花瓣淪落塵埃。
用了幾日的時間,太子晏殷才可以確定她失憶了。
她的確不是裝的。
用沾染劇毒的紗布蒙在他眼眸上,確保他可以每日受到毒汁的腐蝕,直至徹底變瞎。
又以陰毒的方式禁錮他的四肢,日日灌以令身軀劇烈疼痛的慢性毒湯。
偏偏就在折斷他指骨的第二日,回來人就徹底變了。
晏殷浸入怪誕情緒的黑眸仍舊凝著窗外,將藥碗緩緩貼到唇畔。
*
男人的視線初時微弱,過了半日之後才逐漸有所改善,視物愈發清晰。
見他慢慢適應了在陽光下看東西後,織霧便半點線索也不敢耽擱,忙問起了三月初遇到歹人的事情。
三月初,一些村民去附近山神廟上香,村民們和刺客碰上,八條人命橫屍當場,此外還包括險些被掐死的織霧以及她身邊病弱不堪當場昏厥的丈夫。
織霧告訴男人,刺殺太子的刺客就在當中。
接著,她才試探詢問:“夫君的眼睛可是刺客所傷?”
晏殷麵上隻一派古井無波。
“不是。”
他食指尖抵在窗台上,一雙黑眸注視著窗外慢慢爬行的螻蟻,口中卻溫吞地給出了否認的答案。
織霧心下略是詫異,不是刺客,那還能是誰?
隻是她也不是一點兒都沒留神。
發覺自己提及刺客丈夫都毫無驚訝,似乎也並不好奇傷他眼睛之人。
分明心裡知道些什麼但不想說……
織霧心中揣度,多半是她先前錯事太多,他對她興許仍有防備?
在窗下適應片刻後,怕男人身子會吃不消,織霧便又攙扶他回到榻上休息。
見丈夫身體過於清瘦,心下思忖了一番,織霧便用合適的價錢托附近的農戶殺煮隻老母雞來給男人補補身子。
織霧這幾日翻過家底,發覺原身除了家道中落,似乎並不缺錢。
大手大腳豢養豪奴的日子是過不起,但豐衣足食卻並不困難。
乃至天中。
織霧將現成熬好的雞湯盛出一小碗來。
待端送到丈夫麵前後才想起沒加鹽,又去取來少許鹹鹽撒入,用瓷勺舀起少許湯汁試了試口感。
有了鹽的調味後,口中的雞湯味香不膩。
織霧一邊慢慢品嘗著雞湯餘味,待眉眼間流露出幾分滿意神色後,這才輕聲叮囑。
“溫度不燙,夫君現在吃正合適……”
心思專注在味蕾上的美人仰起嬌靨,發覺男人冷清的視線似掠過她沾染了水光的嫣粉唇瓣,唇畔未完的話語也忽然漸漸頓住。
保持著遞出碗的動作,她的目光一點一點下挪,就瞧見瓷勺邊緣位置還保持著潮濕光澤,晶瑩閃閃。
是被她舌尖裹住品嘗過的地方……
下一刻,晏殷的手背便被一隻手驀地急促覆上。
女子的手指柔嫩,卻遠不及他手掌寬大。
綿綿的白團也隻能攥住他半片手掌。
她的指尖微燙,料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