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
“這次考生可是了不得。”
“天下英才一網打儘!”
“不僅有小聖人,有八鬥美譽的司徒刑,在野遺賢安樂先生,北郡公子張玉階,還有來自蠻荒轉世聖賢。”
身穿著青色官袍,麵色蠟黃的劉文鼎看著考生名單,有些驚訝又有些震驚的說道。
“誰說不是!”
“聽說彆的州郡也是如此,數個自封在玄冰之中的天驕也都出關,參加本次的春闈,想要力壓當代。”
“還有數個上古聖賢的轉生,在野的大儒參加。”
端坐在上首,頭發花白,一身正氣的大儒彰泰笑著點頭。有些唏噓的說道:
“天下英雄儘入陛下轂中,這是國運昌隆的瑞象。”
“聖上是難得的雄主,又有賢臣輔佐,此乃國家之幸事,黎民之幸事。”
“李大人說的是!”
其他幾位大儒也笑著點頭,好似對他的話語非常認可。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那位端坐在上首的大儒雖然麵色帶笑,但是眼睛深處竟然還隱藏著一抹憂色。
顯然,事實和他所說還是有不小的出入。
一個個身穿棉衣,身形看起來有些臃腫的儒生規矩的站在貢院前方,自發的排成長龍。
家裡殷實的,自然有書童幫提著食盒,背著行囊。
家裡條件一般的,則是自己背著行囊,麵色焦急的看著緊閉的龍門。更有的人在使勁的跺腳,從嘴裡呼出白色的水氣,更是不停的搓手,希望讓自己的身體暖和一些。
還有幾人聚成一團,小聲的交頭接耳,顯然是在取暖,也是在趁機溫習。
還有的人摸著掛在身上的香囊或者是其他物件,一臉的期許和凝重,顯然想到了家人的期盼。
每一個儒生的表情都各異,有期許的,有擔憂的,有成竹在胸的,還有苦澀的。更有的好似心虛,眼神在不停的躲閃。
讓司徒刑著實體會了人生百態。
在龍門的一側停發著很多青布轎子,每一頂轎子旁邊都站著數個身材魁梧的家丁,他們都眼神炯炯的看著眾多儒生。好似惡狼一般,但是儒生們竟然也不害怕,反而有著一種難言的興奮。
“兄台,這些人是做什麼的,怎麼表情如此的凶惡?”
一個隻有十四五的儒生被家丁的凶惡嚇到,有些恐懼的問道。
“噗!”
被問的儒生見他麵色稚嫩,神色驚懼,不由的輕笑一聲。
“這些人都是北郡豪族的家丁。”
“不用害怕。”
“放榜捉婿是這裡的傳統。”
“隻要榜上有名,年歲適當,並未婚配的都會被他們抓上轎子,和家族裡的女子聯姻。”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聽說那些豪族家的女子個個都是如花似玉,身材婀娜,而且還有陪嫁的丫鬟,不是鄉下粗鄙女子可比。”
“隻要榜上有名,大登科,還能笑登科,真是羨煞旁人。”
“小儒生,你可要加油哦!”
穿著棉衣的儒生看著童子稚嫩的臉龐臉,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戲虐,其他人聽到二人的談話,眼睛中也流露一絲會意,嘴角不由的上升。
但是不知為何,他們的笑容竟然看起來有幾分說不出的猥褻。
那個臉上有些稚嫩的童子茫然的看著幾人,不知他們究竟因為什麼事情發笑。
司徒刑不由的暗暗的搖頭,就憑這樣的修養心性。就算能夠今日能夠高中,也是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
也怪不得朝中到處都是結黨營私之輩。
“老爺,加個披風吧?”
初春的早晨還有些寒冷,很多儒生都穿著厚厚的棉衣,身體看起來有幾分臃腫。
司徒刑因為氣血旺盛的緣故,根本不畏懼寒冷,故而隻穿著一襲青衫,顯得有些單薄。
鮑牙擔心司徒刑受了風寒,從包裹行囊中取出一件黑色的披風,上前給司徒刑披上係好飄帶。
司徒刑本想拒絕,但看四周人大多有好奇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單薄的衣衫,索性沒有阻止。
“東西都準備齊了麼?”
司徒刑見四周的人已經將視線挪到他處,這才小聲問道。
“老爺,按照您的吩咐,早就準備妥當。都是小的親手所作,保證沒有問題。”
鮑牙提了提方方正正的食盒,臉上堆笑,眼睛裡流出一絲得意。
裡麵整齊的放了很多鹵肉。
還有筆墨紙硯等常用之物。
食盒內鹵肉不僅味道鮮美,而且特殊的工藝去掉水分,更用鍋底灰進行了防腐處理,就算三五日,甚至更長的時間也不會腐壞變質。
比乾糧更容易充饑。而且因為特殊處理,也不會壞了胃腸。
在眾人言語交談之時,太陽悄悄的露出一抹上弦,赤紅的陽光灑落大地。
身體強壯,鎧甲上掛著白霜,麵色堅毅的將軍看了一下時辰,環顧四周,取得大儒同意,這才上前一步,用手按著刀柄,氣沉丹田,聲音洪亮好似黃鐘大呂一般高聲喊道。
“開龍門,為國取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