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失蹤了, 而且失蹤時還疑似受了很重的傷?
聽到白惜行的話,程知初心中一驚, 立刻想到寒枝落白曾經說的, 一些玩家在進入遊戲時已經是瀕死狀態, 才會被迫進入死亡模式,難道白易就屬於這樣的情況?
可是考慮到他自己才剛進遊戲不久, 能和他一隊的白易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開始遊戲沒有多長時間, 那在這六年之中, 白易人又在哪裡, 難道他是被關在了什麼地方?
越是往深處去想,程知初就越覺得恐怖, 他不敢想當時的白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他的印象裡, 白易總是沉穩從容的,隻要有他在,程知初就會倍覺安心, 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白易可能會陷入很凶險的境地,而白易自己也從沒說起過一個字。
為什麼不和他說呢?是覺得他幫不上忙嗎, 還是白易另有苦衷?
程知初心中又擔憂又焦躁,很想立刻衝回錄製室把自己的手機拿回來, 馬上問清楚白易在現實裡到底遇到了什麼。
可是這裡是郊外, 隻有乘坐大巴才能離開,現在節目錄製才剛開始不久,大巴是不可能回去的, 他也隻好按捺住情緒,站在彆墅外等待,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難看。
白惜行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拍的肩膀,反而先安慰起程知初。
“雖然已經過去了六年,但我和他的家人一直都堅信他還活著。他無論做什麼都很厲害,這一次也不例外,他一定能夠平安回來。”
程知初有些感動,堅定地點了點頭:“他會的。”
白易的家人還在等著他回來,為了能夠實現這個夙願,隻要是他能做的,他就一定會幫助白易,哪怕是冒很大的風險他也願意。
今天回去之後,他必須跟白易問清楚,哪怕白易不願意,他也必須逼著他說!
“謝謝你,程學弟。”
白惜行笑了笑,似乎還想說些彆的,旁邊的小劉卻突然皺起了眉,拍拍自己的耳機,喊了幾聲:“喂?喂?怎麼沒動靜了……”
“怎麼了?”白惜行問道。
“我的耳機好像壞了,聯係不上彆墅裡麵的人了。”
小劉摘下耳機,疑惑地看著,卻又突然收到一個電話,是導演打過來的,說是錄播室那邊也忽然聯係不上彆墅的人了,怕是信號出了問題,叫小劉趕緊進去看看。
“好,我馬上進去。”
小劉掛斷電話,正要推門進入彆墅的庭院,白惜行卻忽然將他叫住:“我也進去看看。”說著他又對程知初笑了笑,“你也過來嗎?”
“啊?”小劉愣了愣,有些猶豫,“五少,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畢竟白五少進去也就算了,他是彆墅的主人,還說得過去,但白少的學弟就……
“對啊,學長,我進去不合適,我也不懂修設備。”程知初忙道,不太明白為什麼白惜行要叫他進去。
“沒關係,集思廣益,或許你意外地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白惜行唇邊挑起一抹笑,似乎彆有深意,但聽起來卻又是很正常的話,程知初也沒多想,點了點頭說道:“那不好意思,我就打擾了。”
畢竟白學長說的也有道理,反正隻要信號好起來,能快點錄完節目,他是樂意的。
“成,那就麻煩兩位了。”
小劉想了想,大不了就暫時停止拍攝,或者把這段剪掉,反正是肯定要暫停拍攝的,畢竟信號出了問題,現在裡麵的人可能就在檢測。
怎麼也不出來個人告訴他一聲,害他以為是自己的耳機壞了。
他暗暗嘀咕一句,帶著白惜行和程知初進入了彆墅。
“哢嗒。”
門自己輕輕地關上了,不過三人都沒有注意。
走進彆墅的玄關,程知初就隱隱聽到了季雲肖的聲音,離得不算遠,不過從玄關走進客廳後,他沒看到人影,似乎是從彆的房間傳來的。
這房子可是真的大……
程知初打量著客廳,麵積很大,裝修很簡約,卻又不失時尚,到處都乾乾淨淨的,一看就知道經常做打掃和清潔。
現在屋內的光線很暗,雖然外麵還沒天黑,但落地窗和一切能透光的窗戶都被蒙上了厚厚的遮光布,導致這裡現在幾乎就和晚上一樣。
他本來有些驚訝,不過看到小劉和白惜行都神色如常,便心知這大概就是道具師提前進來布置的內容之一,為的就是塑造恐怖的氣氛。
程知初看了看擺在客廳邊緣的大水族箱,裡麵的水早就被抽乾了,沒有養魚,隻剩下裡麵擺設的微縮景觀,不知道加了什麼東西,正在散發出幽藍的光。
他皺了皺眉,莫名覺得這個水族箱有些滲人,於是不再看它,轉而借著藍光望向四周,視線最終在一麵寬大的牆上停留下來。
這麵牆壁的附近沒有擺放任何東西,上麵掛著許多畫作,不過似乎並非出於周洛臣之手,就連程知初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這些畫的筆法大多都很稚嫩。
“那些不是周老師畫的,是我們這些學生的畫作。”
見他看向那些畫,白惜行笑了笑,解釋道。
“為了鼓勵我們,他讓我們每個人挑選一幅最滿意的畫作,他會給我們展示出來,你看那幅,”他指著正中的一幅水彩畫,“是我畫的。”
程知初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幅肖像畫,畫中是位眉目俊美的少年。
白惜行說自己是跟著周洛臣學畫時間最長的學生,果然在這裡是畫得最好的,惟妙惟肖,那俊美的少年看向前方,黑發白膚,穿著雪白的襯衫,神色冷然疏離,卻偏偏被右眼角下的淚痣襯出了一絲妖冶。
“學長畫的人是白易?”
看著畫中少年的容貌,程知初感到分外熟悉,尤其是注意到那顆淚痣後,他忍不住如此問道。
“對,是堂兄。”白惜行笑道,“我那時不擅長畫人,為了練手,便拜托堂兄給我做模特,沒想到卻成了我畫得最好的一幅。”
他忽然露出感慨之色:“那時想要拜托他做一件事可真不容易……你和他見過,應該也知道他的性子有多難搞,他要彆人做什麼,彆人都不能拒絕,可是想要他為你做一件事,卻比登天還難。”
“也正因為這樣,堂兄一直沒什麼朋友。”說著他聳了聳肩,“就連對待家裡的人也是一樣冷淡,他太孤僻了,也就我和他的關係近一點,還都是我很努力的結果。”
白易的性格很冷淡、孤僻、難搞……?這些詞居然會用來形容他?
回想起白易那溫柔如水的笑容,程知初一瞬間有點恍惚,險些以為他和白惜行說的不是一個人。
不過在之前的副本裡,白易確實不太和除了他以外的人交流,但那也稱不上是孤僻啊……或許是長大之後,他的性格就有所改變了。
“學長,我有些好奇,這裡哪副畫是白易畫的?”程知初問道。
“他的畫不在這裡,因為他畫得太好,老師很喜歡,就直接掛在了二樓的臥室。”
白惜行道:“堂兄很有天賦,是老師最得意的弟子,我們這些孩子加起來都比不上他。”
“兩位,不好意思,我先打斷一下。”在旁邊充當著背景板的小劉帶著歉意說道,“不然你們先聊著,我先進去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白惜行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我們一起。”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