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這如同地獄般的血腥場景, 男孩趴在床上乾嘔不止, 渾身劇烈地顫抖著, 淚水奪眶而出, 卻不敢哭出聲音, 隻是無聲地流出眼淚。
周洛臣拿起小剪刀, 從腐爛的孩童屍體上剪下一朵盛開的玫瑰, 摘去尖刺和綠葉,輕輕地將它放在男孩的手裡, 溫柔說道:“它與你很相稱。”
這是染滿鮮血的死亡之花, 男孩怎麼敢接,剛一碰到,就將玫瑰打落在地,在床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周洛臣也不生氣, 依舊笑盈盈的,將他抱起來,硬是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親昵地刮著他的鼻尖,開口道。
“怎麼, 害怕了?你放心,叔叔不會那麼對你。叔叔這麼喜歡你,又怎麼舍得將你變成花肥呢。”
“求你, 求你了,周叔叔,我不想死, 我想去見爸爸媽媽,求求你放我走……”
被周洛臣抱在懷裡,男孩渾身顫抖得如同篩糠,臉上毫無血色,淚珠不停地從眼睛裡湧出,卻已經完全不敢再反抗這個男人,隻能苦苦哀求著。
“這是不行的,知初。”
周洛臣很有耐心地替他拭去眼淚,又替他擦拭掉身上的血跡。
可漸漸地,他的神色變得怪異起來,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熾熱,在擦去血跡的同時,他愈發控製不住手上的力道,開始在男孩柔嫩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個淤青的指印。
疼痛令男孩重新掙紮起來,卻被男人按在懷中動彈不得,不過就在此時,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門鈴的聲響。
周洛臣抬頭往外一瞥,那門鈴聲很急促,響了好幾遍,似乎是有什麼很要緊的事。
他沉吟幾秒,終於還是決定出去看看,於是拿出隨身攜帶的針劑,紮進了男孩的手臂裡,令他很快昏睡過去,然後起身走出房間,出去時還從外麵把門鎖上了。
被困在年幼的自己的體內,程知初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注射麻醉劑,卻毫無辦法,視線重新陷入黑暗,他隻能聞到空氣中腐爛的惡臭。
周洛臣這喪心病狂的畜生,殺了那麼多孩子,還惡意毀壞他們的屍體,他還是不是個人了!?
程知初不知道這隻是副本設定,還是現實中的周洛臣真的殺害了這麼多孩子,如果是真的,那他的離奇自殺說不定就是報應,而且那麼輕鬆地死了,簡直就是便宜了這畜生。
這時他忽然感到意識一沉,仿佛回到身體中,擁有了更為真實的感官。
他意識到自己取得了身體的控製權,嘗試睜開眼睛,雖然因為藥效而變得有些艱難,但確實成功了,於是他頭暈腦脹地坐了起來,又看到地板上浮現出幾行血字。
「遊戲即將開始,這裡的“我”是周洛臣,也是你需要躲藏的對象,如果想要贏得遊戲,你就要避開我,不能被我看到,隻要我看到你,就算你輸掉遊戲。」
「你的躲藏範圍是整座彆墅。」
「不用嘗試打開窗戶,彆墅的每一扇窗戶都經過特殊加固,不能從裡麵打開,你逃不出這裡。」
“你到底是誰的鬼魂?是死去的周洛臣?”
程知初的聲音裡蘊含著憤怒,虛弱無力地下了床,走到門口,晃了晃門把手,卻被鎖得很牢固,看起來他無法從正門逃出去。
血字消退之後,沉寂了一會,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寫著:「遊戲開始了。」
媽的,這鬼十有八.九就是周洛臣,說什麼再次見到他很高興,還跟他玩這麼變態的遊戲,也就隻有這畜生乾得出來!
程知初心中暗罵,見確實無法打開屋門,就環顧屋內四周,希望能找到一個離開的出口。
這裡沒有窗戶,再加上門鈴是從上方傳來的,他判斷這裡可能是地下室。
看了一下,程知初看到上方有一個通風管道,大小剛好可以容納一個孩子爬進去。
但是憑他現在的身體,是遠遠碰不到通風口的,他撿起周洛臣剛才用的小剪刀,放在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挪動椅子和鐵質水桶,將水桶的水倒掉,倒扣在椅子上。
隨後他搬來所有的書,摞在鐵桶上,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站在書上,踮起腳尖,恰好能夠到通風口的邊緣。
通風口有鐵絲網罩,但已經老化了,程知初用小剪刀將邊緣撬鬆,把網罩卸了下來,丟到地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爬進通風管道裡。
因為不知道周洛臣什麼時候會回來,做這些事情時,程知初一直都很緊張,動作又很迅速,不一會就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他順著管道爬了一段,確認這個通風管道周洛臣肯定進不來,應該是抓不到他了,才停下來大口喘息起來,開始確認通風管道裡的環境。
通風管道不是很乾淨,他爬了沒一會,就能感覺到渾身都蹭上了灰塵,但總體來說已經比他想象得要乾淨許多,而且他是在逃跑,也顧不上這些問題。
管道內部比出口要寬闊一些,而且有不同的岔路,每個岔路都有燈光隱隱傳來,似乎不少房間都有通風口,也讓管道裡不是很黑,還能看到一些東西。
他不知道彆墅的通風管道會這麼設計,難道周洛臣就不擔心屍體的臭味擴散到這座彆墅中,讓人發現他殺人藏屍的秘密?
不過路過這些岔口時,程知初總能聞到花的香氣,透著網罩一看,是周洛臣在房間裡擺放了許多鮮花。
這些香氣遮蓋住了屍體的臭味,甚至融合成了一種奇異的味道,或許不算芳香,卻也不再算是臭味。
再加上屍臭擴散到整座彆墅,本來就很淡,以及顏料的氣味,任誰也想不到這裡的地下室竟然會藏著很多孩童腐爛的屍體。
雖然程知初還是有些疑惑,因為如果是他,他肯定會直接將其他房間的通風口封死,不讓屍臭擴散到屋內,畢竟鮮花要時常更換,比封死通風口要麻煩得多,還很容易被發現,但這個想法隻是在他心中一閃而過,並沒有深入去思考。
他趴在管道裡,琢磨著自己這樣是不是就算安全了。
按照鬼所說的規則,他現在是周洛臣,隻能以“人”的手段去找他,如果是這樣,周洛臣就無法進入管道,也就是說,隻要他在這裡躲夠兩個小時,就算是他贏了。
可是會有這麼容易嗎?
程知初並沒有感到欣喜,甚至有些憂慮,他並不認為自己這麼輕鬆就能獲勝,可是又想不到之後周洛臣該怎麼找他。
他休息了一會,不再喘息,也不再爬動,通風管道裡恢複了安靜,便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是周洛臣和按門鈴的訪客?他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