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
不打他屁.股?
而男人確實看起來很平靜,甚至一句話都沒說。
寧晏反倒有些悻悻起來。
什麼啊……
瞪了瞪蹲在地上撿紙巾的男人,他悶悶地跑出去,與男人擦肩而過。
男人瞥了他一眼,不做聲。
寧晏堵著氣,穿過客廳就往廁所的方向去了。
也是看到廁所了才想起自己憋得慌,剛才在回來路上就想上廁所了,可他不是在發脾氣麼,也就沒記起這一茬。
這會兒心情落到了穀底,沒勁兒作了,恰好廁所近在眼前,寧晏興致寥寥地走了進去,瞅了瞅那高高的抽水馬桶。
……靠他自己上的去嗎?
可他不想跟死男人說話,也不想讓男人幫忙。
寧晏發了會呆,回過神後,倔強地咬咬牙,後退兩步,猛地一蹬——還真跳了上去!
跳上去後立刻四腿撐開,最開始穩住的那一秒,寧晏還喜了喜,可下一秒,兩隻前爪就順勢滑了下去!
藺容還沒撿完紙巾,就聽到廁所那兒傳來一聲慘叫,立刻扔下紙巾過去一看,小白狗掉進了馬桶裡,驚慌地撲騰著。
藺容愕然:“色色?”
他彎下腰,手一伸,就把小白狗抱了出來。
早上他剛打掃過衛生,馬桶也刷洗過,很乾淨,隻是到底留著一些清水,所以小白狗掉進去後,腳上和肚子上的毛自然也被打濕了。
寧晏是懵逼的,在那兒抖抖抖,懵逼過後,他“嗷”一聲哭出來,“嗚嗚嗚”叫個不停。
藺容連忙拿乾淨的毛巾擦了擦寧晏的肚子和四爪,擦乾淨了,換了個姿勢把他抱在懷裡,走出了廁所,一邊走一邊抱在懷裡趕緊哄:“不怕不怕,沒事了,出來了啊,已經出來了。”
寧晏:“嗚嗚嗚嗚嗚……”
死男人,臭男人,這會兒知道哄他了!
藺容心疼道:“色色乖,不哭了啊。”
寧晏:“嗷嗷嗷嗷嗷……”
他都掉馬桶了,他都掉馬桶了!
小白狗傷心地嗚咽著,哭得直抽抽,往常耀武揚威的,這會兒卻可憐巴巴。
藺容把他抱到沙發上坐下,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摸他的腦袋和背,順著毛,嘴上不停:“乖色色,不哭了好不好?”
然而哪是那麼容易能哄好的,寧晏委屈地簡直想把自己團成一團!
小白狗眼淚汪汪,不停打顫,藺容心疼,沒停下過輕聲細語。
會說的話不多,來回就這麼幾句。
色色乖,彆哭了,彆怕,沒事了。
可耐心也是真的耐心,就這麼把小白狗抱懷裡哄了大半個小時。
他的嗓音是清冷的,有些低沉,溫柔起來時卻好像在按摩你的大腦。
寧晏也是第一次聽到藺容這樣說話,一邊委屈泛濫著,一邊又覺得耳朵一麻一麻的,直往腦袋裡麻去,順著脊椎骨一路往下,蔓延到全身。
漸漸的,雖然嘴裡還在細聲哼哼唧唧,可他的耳朵已經不知不覺中貼到了腦門上。
藺容見狀,知道差不多了,鬆了口氣,轉而說道:“之前想上廁所不都會叫我的嗎?今天怎麼自己就跳上去了?就因為生氣?”
寧晏:“嗚……”
他就是生氣呀!
藺容眼神複雜。
小白狗雖然被他哄得乖下來了,但依舊蔫蔫的,從進這個家門到今天,第一次蔫成這樣。
藺容歎了口氣,嗓音低柔:“色色,你到底能聽懂多少?真的是因為絕育才氣成這樣的嗎?”
寧晏不想說話,蔫了吧唧。
男人的手掌還在一下一下撫摸著他,他低聲道:“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不像是一隻狗。”
寧晏一僵。
他心裡突了突,沒敢抬頭。
所幸很快就聽到男人喃喃道:“但你不是狗還能是什麼呢,總不可能真是小妖怪吧?”
寧晏抖了抖耳朵。
不僅是小妖怪,還是你滿屋子海報上那個人變成的小妖怪呢。
得意地想罷,他又繼續哼哼。
隻是這聲音在藺容聽起來,比起委屈倒更像是在撒嬌了。
藺容眼含笑意,撓了撓小白狗的下巴,繼續哄:“脾氣還沒發完?”
寧晏彆扭地不願意抬頭,掙紮著爬起來嗅了嗅自己身上,嗚,難過,想洗澡。
藺容仿佛也猜得到他在想什麼,低歎道:“你剛打完針,一周後才能洗澡。”
寧晏:絕望.jpg
他扭頭,看向男人,滿眼都是控訴。
都是這個家夥,這家夥不提絕育,今天本來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藺容與他對視兩秒,終於妥協了:“對不起,我不提絕育了行嗎?”
寧晏一愣,隨後:“!!”
他睜大了眼睛,來了精神,豎起耳朵轉過身,眼睛亮晶晶的。
是放棄給他絕育的意思嗎?!
小白狗的眼神期期艾艾的,藺容輕咳一聲,回避了這道熱烈的視線,含糊道:“你要是想上廁所的話,我就抱你再去上一次,以後彆這樣了,聽話好嗎?”
寧晏狐疑地追尋他的視線,不,他現在隻想聽到這個男人的回答!
然而回答是沒有的,男人目光左右飄著,手上又給順了會兒毛,便把小白狗抱回了廁所,還說道:“……等會兒就去淘寶上給你買個馬桶圈。”
可寧晏這會兒有心理陰影,四條腿一接觸馬桶圈就發軟,根本站不住。
那怎麼辦呢,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寧晏也有些無措。
下一秒,男人一用力,又把寧晏抱起了一點,騰空在了馬桶的正上方。
寧晏茫然呢,就聽頭頂上,男人用那清冷的嗓音發出了:“噓……”
寧晏:“……”
男人繼續:“來吧,色色,噓……”
寧晏:“……”
嗚嗚嗚。
最後,他就這麼被藺容哄著……解決了問題。
四條腿重新落回到地麵上的時候,寧晏哪還記得什麼絕不絕育,夾著尾巴,內心有些羞恥。
他聽到了頭頂上傳來男人的一聲輕笑,羞得就更厲害了,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噠噠噠”地往客廳跑去。
藺容跟在小白狗身後,眼底帶著些好笑的神色。
回到客廳後,他繼續撿地上的紙巾。
寧晏羞羞地躲了會兒,偷偷瞧著男人收拾殘局,猶豫了下,便又走了出去。
藺容抬頭時,小白狗矜持地叼著一片紙巾,藺容笑了笑。
看到男人的笑容,寧晏心裡“哼”一聲,彆彆扭扭地去叼地上的其他紙巾。
男人揉了把他的腦袋,想到剛才第一次走出練歌房時聽到的狗叫,忍不住問了句:“色色,你以前聽過晏晏的歌嗎?”
寧晏用嘴叼起紙巾,甩甩尾巴。
原唱在此!
*
寧閱站在一扇公寓門前,放下了手機。
還是關機狀態,已經六天了。
寧閱蹙眉,按了按門鈴,依舊毫無反應,顯然公寓裡並沒有人,或者是出了什麼事沒聽到。
但鑒於他和寧莊榮沒有過任何“感覺”,寧晏本身應該是安好的。
寧閱思忖了下,便轉身離去。
得用“辦法”找找那個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