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西瓜涼糕(1 / 2)

陛下這反應怎麼好似不是生氣,反而還有些...期待?

剛剛義憤填膺說完這話的何歙心裡犯了嘀咕,然而陛下既然已經開口,他便把他準備好的措辭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微臣生怕這薑晚容有禍國之心,故此便遣人在她左鄰右舍調查一番。結果卻恰巧聽到薑晚容有一日,竟然對公子扶蘇言語輕慢,甚至還說出...哄著公子睡之類的話。”

聽到這裡,嬴政的神色便更亮了:

“然後呢。”

陛下的神色怎麼越看越不對?

沒有空多想,何歙也隻能接著說:

“然後也不知道她後來說了什麼,竟然將公子趕出家門,言語之間沒有半分敬畏。”

“等等,趕出府去?”

聽到這裡,從嬴政到一旁的蒙毅全都聽得一愣。

內侍官們都瞪大了眼睛。

這個薑晩容,居然敢把陛下的大公子趕出府去,這也實在太膽大包天了吧?

見到眾人這般反應,何歙說起話來便更加通暢了:

“不錯,的確如此。

她還險些讓公子撞在門上。如此女子實在是禍國狐媚,實在是——”

“太好了!”

嬴政突然撫掌讚歎一聲,隻把何歙等一眾官員聽的一愣,頓時都麵麵相覷,不敢作聲。

嬴政仔細想了想這話,越覺得高興。

這明顯就是他兒子已經將人手到擒來了啊。

沒想到,還是他的大兒子有用,懂得替他分憂解難。

瞧底下那些官員瞪大眼睛的神色,嬴政繼續繃著臉,嚴肅說道:

“趙高,你快去宣扶蘇入宮。

這個扶蘇,竟敢在私底下背著朕如此行事,朕定要拿他問個清楚!”

這薑晚容和他現在究竟到哪一步了?必須得知道清楚了,才能方便他拿下畝產十萬的作物!

何歙聽到陛下這樣說,心中的不安暫且放下。

他看了看一旁官員對他同樣鼓勵的神色,又瞥了一眼台上的中車府令趙大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叫這薑晩容屢屢壞他們的好事!

尤其是這次的科舉。有了這東西,他的兒子和親眷,還怎麼樣能保證他們家族的繁榮?

而這個薑晩容竟然敢勾引公子,今日讓他抓住這女子如此之大的把柄,他定要讓這薑晚容好看!

殿上諸人心思各異,有人得意,有人迫不及待,唯獨嬴政等的都有些心焦。

見著扶蘇上了殿,嬴政劈頭蓋臉便是一頓問:

“扶蘇,何歙說,他家小廝見到你和薑晚容往來,你還被她關在門口,言語也頗為親密,可有此事?”

扶蘇看了看一旁正縮著腦袋的何歙,沉吟片刻。

上次的事情鬨得大了些,他沒注意隱瞞行蹤,一時之間露出了馬腳。

知道這事已經便也隻瞞不住了,扶蘇便立刻答道:

“是,父皇,確有此事。

兒臣心悅薑姑娘許久,並也曾與她往來了一陣。”

“哼,簡直胡鬨!扶蘇,你和這薑氏女往來卻不和朕說,究竟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

看著陛下拍案而起,對著扶蘇便是一陣訓斥,似乎頗為生氣,蒙毅立刻上前說道:

“陛下息怒。”

何歙也不敢擔上這挑撥陛下和公子的責任,於是也趕緊勸道:

“陛下,公子他隻是一時失察,關鍵還是這薑氏女心懷不軌,存心勾引,是她——”

“如此大的喜事,你是不是就打算瞞著朕悄悄辦了?”

啥?

什麼喜事?

公子殿下和一平民出身的女子相處,陛下此刻,難道不應該是龍顏大怒嗎?

何歙的話被打斷後,整個人都傻了。

此刻,殿裡的官員,從蒙毅到小吏,都瞪大了眼睛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也顧不上理會這些朝臣們,嬴政就這事數落了扶蘇一通,等抱怨完了,想到這天大喜事之後,嬴政心裡也高興起來。

自己這大兒子可真是出息!

真是沒白生他那張臉!

這個能把人氣死、天不怕地不怕的薑晩容,不照樣還是被他這大兒子給收了?

以後那可就是自家兒媳了,想問她要什麼作物,作為媳婦她不都得乖乖的幫他和神仙好好要嗎?

嬴政一陣愉悅:

“算了,你這孩子一向有主意,下次可不許如此。

不過既然朕已經知道,那就趕緊選擇良辰吉日把婚事辦了。”

“父皇,此事怕是不妥。”

“什麼,你敢不同意?”

莫不是自家兒子把人給欺負了,然後又不想娶了?

換作旁人嬴政懶得多管,但是換作薑晩容,嬴政想起作物來頓時就仿佛自家女兒被人拱了一樣心疼,一時間兒子都看不順眼了:

“朕管不了那麼多,朕命令你,現在必須得給朕把她娶回家,不管你樂不樂意!”

“父皇,不是兒臣不樂意,兒臣自然心願的很。”

說到這裡,扶蘇苦笑兩聲:

“是容容她不願意。”

這話雖是平平淡淡,然而卻如平地一聲驚雷,炸的殿上從皇帝到大小官吏們,一個個全都回不過神來。

嬴政此時有些過於吃驚。

這可是他十幾年如一日精心培養出來的兒子!

他都把兒子送出去了,薑氏女竟然敢嫌棄?

她這眼裡,究竟還有沒有點尊卑!

而且這事要傳出去了,他嬴政教導出來的大兒子竟然連一個普通女子都征服不了,他作為父皇的這張臉麵,要往哪兒擱?

想到這裡,嬴政的臉色一下就沉了,看著自己養這麼大兒子,也越發不滿起來:

“你竟如此沒用,連這小小女子都駕馭不了。”

這兒子,可真是白生了!

在眾臣子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眼光之中,嬴政數落了扶蘇一頓,最後才無奈擺手:

“算了,既然你不行,那朕就親自給你說親!

朕就不信,她薑氏女,還敢不給朕這個顏麵?”

“父皇三思!

扶蘇不願意以權逼她,不然和那說書之中強搶民女的惡霸又有何分彆?

還望父皇謹慎待之,萬望以此威嚇於她。”

這話說完,嬴政急匆匆走下台階的步子便又頓了一頓。

也是,這萬一一個平民女子不想嫁,他還火急火燎的去逼婚...

傳了出去,他這是皇帝的臉還要不要了。

嬴政想了想,好歹是自家的大兒媳婦,見人總得帶些禮物才有誠意。

嬴政對上那一群還神色呆滯如豬腦般的官員,立刻就指著那何歙說道:

“來人,把這何歙和這些官員都給朕綁了!一會兒直接給薑晚容送去。”

“陛下息怒啊!”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微臣這也是…”

“陛下,陛下三思!

您要處置朝臣,怎麼能交給薑晩容一個女子來處理呢?”

何歙說到一半,趙高趕緊上前說道:

“更何況,陛下,以她的身份,哪裡能輪得到陛下您如此厚愛?傳出去怕是有失陛下威儀呀!”

“哼!”

此時嬴政也一臉不悅。

這個薑氏女,像他大兒子這樣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人家,竟然都敢拒絕,早把他這皇家的臉麵全都給霍霍沒了,還談什麼威儀。

好在他這個皇帝能屈能伸,為了他大秦源源不斷的作物,麵子要不要的無所謂,最起碼裡子保住了。

想到這裡,嬴政哼了一聲:

“什麼朕丟麵子?

朕是去看自己未來的大兒媳,這些人對朕未來的兒媳無禮,交給薑氏女處置有何不妥?

趙高,你若不會說話就彆說!”

“蒙毅,擺駕容記!”

……

根本不知道禁軍一個個都在為了陛下突如其來的白日出行計劃忙得不可開交,此時的薑晚容,還在郊外的山頭上摘著西瓜。

前不久摘了幾個早熟的西瓜,她便已經知道這次在山頭種植的西瓜因為溫差大光照足,長的特彆好,也特彆甜而汁水豐富。

看著那西瓜在地裡一個挨著一個密密麻麻,薑晚容是歡快地左一下右一下敲了又敲。

雖然也聽不出來哪個好,但是,仿佛不敲一敲再摘,就好像心裡空空的,哪都不得勁。

“哎喲這西瓜好重,季布,交給你了。我去摘那邊小一點的。”

“好勒,沒問題!”

田裡一眾人摘西瓜摘的火熱。

本來,大家都在扯著西瓜藤摘瓜,但看這薑娘子這帶頭敲西瓜的動作中,也一個個都先敲幾下在摘。

還真是越敲越上癮,仿佛像傳染似的,沒一會兒,幾畝西瓜地裡就都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敲西瓜聲音。

一個兩個三個,十斤二十斤三十斤…

現代的西瓜,通常一個在五斤到十五斤左右,在秦朝這麼一換算,就直接成了十幾斤到三十斤,一個大型西瓜,就差點都一下子把秤杆壓斷。

看著他們這稱怕是得統計好久,薑晚容滿足的抱了幾個大西瓜稱過扔進了筐子,便讓人幫忙送到山底的三輪車裡,打算先回去搞些西瓜冷飲。

薑晩容下了山,滿足地敲了敲這已經堆得滿滿當當的小三輪,一旁的內史騰就已經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著急問到:

“怎麼樣怎麼樣?上麵的瓜摘完了嗎?”

內史騰畢竟已經年過七十有餘,在這大太陽的天氣裡上山實在是力不從心,然而看不到那瓜田裡摘瓜的一幕,他這心裡怎麼想,怎麼都有些焦慮。

他早就已經得知了西瓜這種作物可能畝產過萬,然而卻也沒有人會種植,隻能等這薑娘子先種一些作為試驗田來研究。

好在這東西也不過兩三個月便能結果,再加上此時大秦各地都在種蘿卜土豆紅薯,地也不空,內史騰便也就耐心等了幾個月。

然而,等他今日看到這薑晚容把西瓜種在這土質一般的山地裡,就越發心裡有些忐忑。

這畝產究竟能不能過萬啊?

“放心大人,他們還都在山上摘著呢,看樣子恐怕還得摘好幾個時辰才能稱完。

我也沒那麼大力氣摘不動了,就先回去。”

看著那一個比一個大的西瓜,內史騰又聽著還得好半天摘完,他瞬間便放下心來:

“行,那等會畝產出來了,我便立刻派人去告知於你。”

“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