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九章 情感華爾茲(四千字)(1 / 2)

“媳婦?”

“嗯?”夏天側頭看向葉伯煊。

“媽不是那個意思,彆瞎琢磨、彆多想。”

“我知道。”夏天低頭擺弄著拆了紗布的手指,沒有多談的意思。

“估計是心情不好,還有她不了解情況。”

葉伯煊想在中間調和調和,可難為他本就不會處理政委才會乾的活,最複雜的是還夾在兩名女人中間。

葉伯煊的語言和表情,此刻都顯得有些遲鈍。

夏天心裡挺難受,可她不打算和葉伯煊在這個問題上多交流。像他之前頂撞婆婆說的那樣,說、說、說,說那些最沒用。

論出個子醜寅卯來,也抵不上肚子裡的寶貝健健康康。他是好樣的,一直很堅強。她信婆婆過不了兩個月就會放下擔心。

葉伯煊看出來了夏天不準備多談的樣子,最後歎了口氣:

“孩子一定沒事兒!彆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心理負擔。媽太小題大做了。她對不對都是老人,咱們不和她一樣的,啊?”

……

出了醫院門的宋雅萍,走到院子裡停放自行車的地方,打開鎖後就站那抬頭望天,使勁捶打兩下自行車車座子。

沒一個省心的!兒子、女兒,她生的是兩個冤家啊!

一個因為女婿,就昨天沒問女婿的事兒,大清早的就頂撞她。她拎著吃的喝的像個保姆似的張羅著,早上五點多就忍著骨頭疼起床做飯。

你就是保姆送飯,你還得給個笑臉吧!自己閨女呢,拉著一張臉就這麼對待她這個親媽。寒心啊!

守著女婿這個外人的麵,讓自己下不來台。

閨女缺心眼啊!就是退一萬步來講,即便我這個當媽的做錯了、顧慮不全,你也得關上家門咱娘倆再說,你就當著屈磊麵跟你自己媽媽臉色看,你讓屈磊將來能尊重我和你爸爸嗎?你個當女兒的都不孝,又能指望的住外人嗎?

關上門。哭啊喊啊鬨啊,娘倆不隔心。可她宋雅萍和屈磊可隔著呢。不能想亭子的事兒,越想越覺得自己教育方麵太失敗,把孩子給養成了隨心所欲的性格。

宋雅萍對著老天長歎了口氣。都說養兒能防老。她還沒老呢,兒子就這樣對待她。

到了兒子這,她本來聽說骨頭長的好,心裡終於開晴了,鬆快了不老少。可又聽說夏天肚子裡的孩子不穩當,你說她能不急嗎?

說你們兩句怎麼了?我一個當媽的,我怎麼沒說彆人呢?還不是為了你們好?這次沒作出事兒那是萬幸,下次再糊裡糊塗的呢?

人家夏天還沒說什麼呢,自己兒子就跟她這個當媽的撂臉子。她傷心啊,她最傷心的就是葉伯煊的態度。

都會跟她一個人使厲害,窩裡橫!到了丈母娘和婆婆麵前,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兩個孩子、有一個算一個,伏低做小的。

你再看看夏天和屈磊,多硬氣。人家憑的是什麼跟你們母親硬氣?還不是你們給他們的底氣?

缺心眼啊。全都缺心眼!

宋雅萍一身軍裝在身,外加在人民醫院院兒裡,人來人往的,都是一個係統的,誰不認識誰呀!要不是有這兩個原因,她都想哭天抹淚,委屈、心酸,一齊襲上心頭。

真是生了兩個要賬鬼。宋雅萍最後帶著怨氣蹬上了自行車,離開了人民醫院。

閨女是家務無能,彆說是要賬鬼了。就是更惡劣的、那也是自己生的。她得趕回家做飯啊!不準點兒送飯又得撅嘴跟她使脾氣。

……

這次見麵,出乎了幾位當事人的意料之外。

葉伯煊覺得等父母聽說孩子的消息了,即便沒到奔走相告般的高興吧,至少得對待夏天跟哄個寶物似的。卻不想,母親最後說夏天的話都到了人身攻擊的程度了。

夏天也沒想到婆婆回來了是這個樣子。她還猶記得在災區驀然回首間看到婆婆時的感動、心口窩熱的感受。可是卻……她明白婆婆急什麼,但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

她想如果這要是自己的親媽,不會這麼對待她,會先問問她怎麼樣了。

夏天嘴上沒說,心裡挑理了。

宋雅萍是完全沒想到回來就寒心。剛從那地兒平平安安回來了。也算是一大家子都在一個地方聚齊了,怎麼就那麼不舒心,氣的她要不是有任務,真想回家臥床休息,眼不見心不煩幾個孩子。

人心總是很難測,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場去考慮問題,“親媽後媽”、羊肉就是貼不到狗肉身上,是永恒的犀利話題。

夏天進院兒就看見小毛正一人乾兩樣,一手壓著井水,另一隻手裡端著盆,盆裡放著小白菜。

“回來了?”小毛用手背抹了把額頭的汗。

夏天“嗯”了一聲就回了屋換衣裳。路過廚房看見王荷花開口道:“荷花姐,你拿點兒肉和菜,還有我嫂子醃的小黃瓜,回大院吧。”

“叔叔阿姨回來了?”

夏天表情很平靜:“嗯”。

還是王荷花拎著個燒火棍子尾隨著夏天進了屋,夏天才多說了兩句:

“估計大院什麼都沒有。你把這些天的情況再跟我婆婆說說,讓她放心。估計她都回來了,這兩天得相當的忙碌,你還是回去幫忙做飯、料理家務吧。我這麵有我嫂子。”

王荷花和夏天、小毛這幾天都呆習慣了,她雖然不算個小姑娘、小媳婦,可畢竟才三十歲,更喜歡跟年輕的呆在一起,有些舍不得夏天和小毛:“你們不一起回嗎?”

“不了,過段日子葉伯煊也來這住。我們打算在這呆到他養好傷。”

“那你不回家看一眼啊?”

夏天換上在家穿的純棉襯衣,微皺了下眉頭:“再說吧。”

王荷花這才發現夏天情緒不對,默默地出了臥室,回了廚房收拾東西。

送走了王荷花,夏天和小毛兩個人坐在院子裡,一邊曬著太陽洗菜,一麵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小毛嘴不對心的和夏天沒話找話,實際上心思全用在了觀察夏天臉色上了。

“你、你咋了?”小毛試探的問了夏天。

夏天無奈的歎了口氣:“沒咋。”說完側頭看了眼小毛:

“嫂子,你在我家呆著也不容易吧?我娘脾氣不好。但她心眼不壞。”

小毛眨了下眼睛,聽聽,她能實話實話嗎?妹妹自己說話都帶後綴的。她要說大娘如何如何不好,估計妹妹能憤然站起跟她絕交。

小毛嘿嘿笑。回答的很藝術:“我也懂事啊。一般事兒不往心裡去。”

夏天笑了,露出一側酒窩,她明白了,看來嫂子也沒少受氣。

“噢?那你都怎麼排解負麵情緒的?”

小毛忽然歎了一口氣,那張粉撲撲的娃娃臉上掛上了完全不符合她氣質的表情。有些看儘滄桑般:

“就經常回想大娘為我彎腰求小姑,隻為我這個外、外人。

我吧,原來一直秉持張嘴三分利,不行也夠本的處事原則。

後來到了你、你們家,發現咱家人真是能不求人就不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