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七章 不過是荒蕪(三更)(1 / 2)

有一隻小手,觸摸著夏天脖頸處的傷口。

夏天抱著鬨鬨坐在後車座的位置上,她感覺到癢癢的、暖暖的,低頭看向紅著眼圈兒的鬨鬨。

夏天一直僵硬木訥的表情有了變化。

她的眼淚瞬間滑落,在兒子的麵前一滴一滴的掉著,流淌進了鬨鬨的心裡。

鬨鬨想碰夏天的傷口又怕碰疼母親,三歲的稚童似乎忘了他自己還是個病號。

一路上,一直抿唇不語的葉伯煊忽然冷靜出聲:

“你到底是因為什麼?恩?!”

沒有聽到回答,葉伯煊目視前方狀似認真開車,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想得到答案,最終無奈說道:

“夏天……那不是你。為什麼要那樣?”

夏天抱著鬨鬨的小身子,跟鬨鬨頭碰著頭,她的眼裡什麼都沒有。

五分鐘後……

葉伯煊壓抑住心口的沉悶感,就在他要再次問緣由時,他聽到夏天對鬨鬨說:

“兒子,媽媽說的也許你聽不懂,但媽媽希望你能記住,和你妹妹一起記住……

你這一生,不必勉強、不必說謊,無須為任何人哭給自己聽、笑給彆人看,沒有人值得你去放棄自我。

因為懂你的人自然會知道你原本的模樣。正如你、媽媽的好兒子。”

這就是差彆,她的兒子首先關心的是她脖子流血了,她的丈夫在問她為什麼。

原來他直到此刻還不清楚,或者是裝著糊塗。

鬨鬨一派懵懂,他隻知道要用手給媽媽捂著傷口。

三歲孩子的小腦瓜裡,直覺不想看到夏天哭、夏天流血,不喜歡聽到媽媽用這樣的語氣囑咐他。

葉伯煊瞬間緊握方向盤。

他的胸膛急促呼吸,他要靠深呼吸才能平穩情緒。

這不是神經了嗎?!這不是病態這是什麼?!

多大點兒個事兒,鬨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麵。

不明白、他可以解釋,他堅信自己幾句話就能說清!

居然當著孩子的麵兒說這樣的話,說給他聽?!

葉伯煊的眉頭像是被擰成了一股繩。他無語的看了窗外一眼。

……

鬨鬨吃過了藥,蜷曲著小身子躺在床上,夏天喂著他飯,她旁邊的小板凳上。坐著端飯盆自己吃飯的小碗兒。

小碗兒嚼著菜,還不忘口齒不清安撫鬨鬨:“哥哥,你好點兒了沒?”

“還行。妹妹,我們有弟弟了。”

夏天喂飯的手一頓。

小碗兒疑惑抬頭,認真回答道:“弟弟不是在姑姑肚子裡嗎?”用小胖手指給自己剔牙。拽牙縫裡的肉絲。

鬨鬨語言表達不到位,他虛弱的擺動著小手:“不是,是和我們搶爸爸的弟弟!他叫爸爸爸爸!不對,唉!”

小碗兒沒聽懂,但她知道抓重點:“他搶不過我們!哥哥,你彆急吖!”無所謂地低下頭,繼續拿著小勺子大口大口地吃飯。

鬨鬨能不急嗎?他推開夏天喂飯的手,招呼小碗兒:“你看媽媽呀,你看看她!她幫我們搶,被打了!”

心大的沒邊兒且沒有鬨鬨貼心的小碗兒。這才注意到夏天脖子上一個巴掌大長度的劃痕,劃痕上還有血印兒。

小碗兒立刻端著飯盆站起,小丫頭說話不忘跺腳瞪眼,質問夏天:

“誰乾的?!”單手握拳,表情和夏天平時罵他們惹禍時完全一致。

……

夏天哄睡了倆孩子,端著飯碗剛走出臥室,看到了等在門外的葉伯煊。

她們麵對麵,彼此的眼神在月光下刺痛的閃爍。

“啪嗒”一聲,葉伯煊率先和夏天錯身而過,他給孩子們的臥室上了鎖。反身拽住夏天的胳膊,一路托著夏天往書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