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九章 爸爸的狼狽與快樂(二更)(1 / 2)

都說男人比女人晚成熟。男人要想成熟,得靠日常磨練。

怎麼磨?當爸爸是條捷徑。

葉伯煊在夏天離開的當天就重新回了那個小家。

他那一天是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送走夏天,心口在四處漏風的狀況下,他是又得請假又得調整情緒哄孩子們。

連點兒獨處靜靜的機會都沒有,傷感經常被打岔,因為兩個孩子午睡都說著夢話,清醒了自然又重複上午的劇情:

“我要媽媽”……爸爸的心是四處漏風,孩子們是氣被媽媽拋下,心堵的密不透風。

葉伯煊連回大院兒取材料,都得用車拉著兩個小家夥。一步都不敢離開。

不過仔細想想,他倒是挺感謝鬨鬨和小碗兒的。

沒有孩子們在身邊,夏天彆說給他留字條了,恐怕得把他當路人,關鍵是他不知道能怎麼熬過一腔悲傷。

還好,他們爺仨是個伴兒,患難與共。

如果說這一天時間,他都在哄孩子們的溫情中度過的,那麼也有三兩件尷尬的事兒。

比如中午。

老丈人對他坐在飯桌上等著吃現成飯不滿,衝他“哼”了一聲,老丈母娘都站起身要去給他拿飯碗了,忽然瞪了他一眼又坐下。

葉伯煊那個心不提也罷,主要是尷尬,還得在一大家子人麵前強裝淡定,忍著鬨鬨忽然抬頭看他的眼神,自己去廚房取碗筷兒。

至於他閨女……算了,也不提了。

他閨女臉都快埋進了飯盆裡,吃東西全心全意,隨她媽,鬨起來也驚天動地。

另一件就是他母親來了。

他這一刻懂得了什麼叫做跟著“吃掛嘮”。

葉伯煊瞧著他母親在見到夏愛國和蘇美麗時,真的是從心底鬆了口氣,鬆完又得端著笑、忍著哭似的,宋院長說著她平常懶得浪費時間的客套話:

“來了就好、你們來了就好。我這工作……我夏叔和我嬸兒一起來了沒?他們身體還都挺好的吧?你說……唉!親家母、親家,咱們都是當父母的。我……”

“鬨鬨,小碗兒,奶奶來看你們了。”宋雅萍用著呼吸吐納的方式調整著表情,她不能在孫子孫女麵前掉淚。一對兒小可憐!

……

父親給了母親不用跟任何人賠笑臉的資格。

親家之間本該平等。母親現在的表現呢,在進門時看見嶽父嶽父時,臉色發紅不停低著頭,又尷尬於不知道該如何起話頭。

葉伯煊看著這樣的宋雅萍,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三十多年白活。以前貼滿牆的獎狀不如讓父母放心的生活。

這一夜,葉伯煊以為他會疲累於應付兩個愛哭的“小惡魔”,然後倒下就睡,卻不想他不能閉上眼睛,閉上就會想起那天的大槐樹下。

如果……不,沒有如果……

直到淩晨,葉伯煊把那張皺巴巴的字條放在了臉上,他才能有所好眠。

……

夏愛國站在院子裡,看著葉伯煊那屋的燈終於滅了,歎了口氣。

隨後又一個歎氣聲響起。蘇美麗略顯惆悵的小聲道:

“她爹,親家母把前因後果都和我說了,沒隱瞞。她平日裡是個啥樣的人,你也清楚!可今兒個,說說還哭了。我以為她得向著伯煊說話或者咋地呢。

我說要揍那死寡婦去,揍完送大獄,她還站我這頭說是什麼要摧殘人的精神,**打完治治就好,風口浪尖扔進去不解氣。

唉!她有這天我是真沒想到啊,她掉眼淚說要沒這些事兒該多好。歡歡喜喜送夏天為國爭光,還有夏天居然沒告訴她。”

夏愛國當時坐在門口都聽見了,所以他冷哼了一聲:

“她是現在覺得鬨鬨和小碗兒可憐哭的,真當舍不得你閨女呢?給兩句好話就找不著北!說寧家和葉家當初好出花兒來。能改變啥?

她要對咱閨女好,閨女能不告訴她?那個劉什麼的丫頭,她咋就知道甜甜走呢!咱閨女心腸好著呢!”

蘇美麗搖了搖頭,不勸了。

歲數越大越倔,倔去吧!

嘴犟不搭理女婿,那你大半夜不睡覺的看女婿那屋燈乾啥?!

……

葉伯煊本以為他會睡不踏實。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後來睡著了,居然蓋著散發夏天味道的被子比安眠藥還好使,他以為自己得心神俱亂。這些天屬昨晚睡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