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笑看風雲——夏秋小毛番外(1 / 2)

小毛輕晃著高腳杯,用掌心的熱度溫著杯中酒,她站在落地窗前,她眼神放空、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她是剛剛上樓的,對於招待請客去夜總會那些應酬,她都已經變的麻木了。

建築行業,她一個女人想要有立足之地,其中的心酸和艱辛,無法對外人道之。

閱曆,並非滔滔不絕,並非縱橫南北、闖蕩江湖;

而是,話到嘴邊,終於沉默,心底埋著無力言說的故事、往事不言。

……

有多少個夜晚,她在異地他鄉的酒店,十一二點,推杯換盞,聞著夜總會裡的煙味兒、女人身上的香味兒、空氣清新劑、各種味道混合著……

熏酸了她的雙眼、熏麻木了她那顆還有點兒軟弱的心靈。

想起剛才李大軍為了迎合、配合當地某位領導的需求,左右兩側都摟著一個大姑娘親著、啃著……

小毛心裡清楚,大軍不愛啃、他摟著啃著摸各種大姑娘摸了十多年。

小毛的紅唇印在了高腳杯上,沒有淺酌細品、沒有聞一聞酒香,她仰脖乾掉了白蘭地。

大軍真的該成家了,這麼多年,月芽都長成了大姑娘,可他還是老哥一個。再不成家,他還能生出孩子嗎?李家就要絕後了!

二十出頭的小毛到如今人到中年,她也說不清楚她和李大軍是什麼樣的感情,相扶相持?肝膽相照?還有不分男女性彆、葷素不忌什麼都能訴說的情愫吧。

她隻知道她對大軍找女人沒有嫉妒,還有那年她被親了一口的景象早已模糊,唯一記得的就是過後她和他都有點兒尷尬,李大軍更是躲了她好多天。

直到有一天工地工人不小心掉下來受傷,大軍又第一個出現場處理事故,忙完這些,淩晨時分,夏秋給他送了一飯盒餃子。那餃子是夏秋半夜起來親自拌餡和麵。

至於他們兩個男人之間聊了什麼,小毛至今不清楚,隻是從那天後,她和李大軍有能對視了,又能直白的侃大山、端二大碗吃花生米喝白酒了。

……

小毛緊了緊身上的披肩,她對著落地窗歎氣出聲。

早在多少年前,她就想把公司的股份轉讓一半給大軍,卻被他雜碎了茶杯、摔的辦公室的門直晃悠,隻留給她一句話:“你少特麼侮辱人!”

她勸他抓緊成家,說的嘴都快要泛白沫了!

她怎麼能不催促,李奶奶臨去世時,眼淚順著眼角掉落那一刻,緊握她的手囑咐過:“毛,給他張羅個媳婦。”

可媳婦呢?她另外那幾個兄弟的孩子都能四處惹禍裝公子哥了!大軍可倒好!

——

李大軍看著最後一台車駛離,他疲累地活動著頸椎,每到午夜這個時分,酒醉過後獨處時,他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他問身邊的劉秘書:“李總頭疼嚴重不?你給買藥片送去啦?”

“李總說讓您放心,也讓您回了房間彆再喝酒,早點兒休息,她把飛機的時間改了一下,您可以睡夠八小時再出發。”

“這娘們是嫌棄我歲數大了。”李大軍含糊不清的噴著酒氣,可他剛剛還疲憊的身軀,現在的腳步卻是輕快無比的。

為了小毛,他一輩子都感受不到累,小毛對他什麼態度都無所謂!

……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糾葛,當事人的小毛和李大軍都說不清楚、解釋不明白。

……

她和他還年輕的時候,一個吻,越了邊線,又尷尬地拉回了彼此的原位;

她和他算是成了京都人物時,一個法律合同,差點兒讓他們分道揚鑣。

小毛哭紅了雙眸,她緊拽著夏秋的衣袖訴說道:

“他不與時俱進、不知道學習!合同看不明白,公司損失了那麼多,浪費了那麼多人的心血,我就是罵他幾句不懂法律,他居然就消失了!消失了!你、你快點兒給我把他找回來……”

她哭的非常傷心,哭的肩膀抖動的厲害,哭的那一刻的夏秋心裡說不上的滋味兒。

如果不是比小毛還了解她自己,當時的夏秋都想默默退場倒位置了,因為那一刻的嫉妒,因為麵對那樣對待大軍的一顆真心,夏秋覺得無力幫助小毛,他隻能學會強大自己的內心。

多少淺淺淡淡的轉身,是旁人看不懂的情深。

——

如果夏秋對小毛的愛不算愛,那麼這個世間也沒什麼夫妻配說“愛”字了。

一個在政法大學教法理的老師,這麼多年在家庭中,從沒拿“理”字去和小毛掰扯過、吵過架。

他沒有因為數十年如一日的為家庭付出而感受過悲哀,倒是挺享受其中,還常常告誡自己:家是一個講情的地方!

夏秋想的很簡單,無論小毛掙多少錢、是多有名的女老板,那都是他的妻子、患難與共要走一生的老伴兒。

作為丈夫的他,隻需要做好上孝父母、下育子雛,需不需要他的那份工資,他都要保證有能力能讓一家人衣食無憂!

在夏秋心裡,那樣的男人才會活的心安理得,才會保持自身應有的風華本色。

夏老師夏秋,現在是一個男人時期最有魅力的時期,短發、讓他看起來成熟穩重,衣服種類相比葉伯煊那個內心驕矜的男人要比較單調。

白天講課上班,黑色皮鞋、黑色襪子,不是夾克衫大衣西服,就是簡單的白襯衣。而平時生活中總是穿著白黑兩色的運動套裝。

現在的他,不僅感情平和穩定,更能放下當初年輕時的麵子,笑談且坦然自己有些事情的確做不好,還能態度溫和有底線的告知某些事情不願做。

一位高知且成熟的學術派男人,又會做一手好飯菜,對待父母兄妹儘心儘力,對待女兒一顆慈父心,對待小毛從不自卑,總以欣賞的目光、包容的心態鼓勵妻子前行,而妻子累了,他又能用厚實的肩膀讓妻子靠上一靠。

……

強大了自己的夏秋,此刻正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套裝,雙手環胸看著遠處騎著鉤賽的女兒月芽。

他搖了搖頭。

侄女小碗兒沒隨甜甜,青春時光恣意盎然,可他閨女卻像極了妻子,或者說是妻子和妹妹的綜合體。

稍不完美,太過強迫自己。

小時候那聰明靈透的憨憨笨笨不見了,現在倒像個女戰士般對待每一天,太過拚了。

幸福的女人,不該這樣,就連健身騎車都要求個刺激,騎著相對危險的鉤賽。

他當父親的,給月芽講過中庸之道,講過挫折理論,慢慢才發現,月芽都懂,比他還明白,她告訴他:

“爸爸,我隻是很享受一次一次超越自己的感受,根本不怕失敗。”

瞧,他閨女,那個長相嫻靜美好、說話倒是嘎嘣溜脆的丫頭騎車回來了。

月芽挑眉瞪眼,橫了一眼夏秋自行車車筐:

“爸,您能不能差不多點兒?太慣著李總了!一接到她飛回來的電話,您一準起早騎車去買新鮮魚,至不至於?!

要我說啊,您沒事兒學會給她甩甩臉子,她一準兒不敢走半個月音訊全無,誰像她那樣的,活的比我還沒有門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