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得意這件小事
三井街在首都是出了名繁華，這會兒還是上下班高峰期。作為公眾人物，沈明北要過來，當然不會大喇喇地直接進律師事務所。
兩人約好地方，顧一白老早就在街拐角咖啡廳裡等著了。
沒見到人之前，顧一白其實覺得很奇怪。
沈明北做事一向有章程。
如果要過來找自己谘詢事情，前一天就會問自己行程安排，接著預約時間，確認地點，自己也好提前收拾妥當，以最好麵貌去見心上人。
從不會像現在這樣，臨時過來找人。
不過顧一白也挺開心，正是因為臨時事情都來找自己，才顯得沈明北和自己關係親密不是嗎~
顧一白以為是沈昕出了什麼事，或者冉易生又作了什麼妖，腦子裡想著家暴離婚案例，顧一白想以最專業姿態幫沈明北解決問題。
看到人過來，顧一白招呼人在卡座裡坐下。
“過來辛苦了吧，明北，喝點熱暖一暖。”他主動將保溫杯打開，推到沈明北麵前。
“你不愛和咖啡，我就直接帶了熱牛奶過來，沒有加糖，不會長胖。”
熱騰騰霧氣升起，暖意彌漫，牛奶香氣充盈鼻尖，與門外寒冷截然不同。
沈明北搓了搓手，不過沒有喝牛奶，隻是對顧一白說了謝謝。
顧一白等著沈明北主動開口說，究竟是為什麼要這麼突然約他出來。沈明北緩了一會兒，下定決心似得，將先前顧一白給他擬離婚協議文件翻了出來。
沈明北問他：“我要是放棄和他分割財產，能儘快離婚嗎？”
顧一白：！！！
顧一白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自從知道沈明北和瞿琅婚姻關係以後，顧一白就處在一種心疼沈明北，替他不值，又替他難過情緒當中。可是顧一白清楚，自己揣著對沈明北這樣那樣心思，攛掇沈明北離婚，毫無疑問是有道德上不安感存在。
給沈明北擬出這份離婚協議，已經是顧一白能做最大努力了。
可惜這個協議發給沈明北之後，沈明北反應不大，他就沒機會再對這件事討論，現在沈明北忽然來跟自己谘詢離婚。
顧一白突然覺得自己準備不夠充分了，他恨不能直接回所裡給沈明北翻法典。
顧一白半天沒說話，沈明北以為自己沒說清楚，又跟他重複了一次。
“他資產有多少，我不太清楚，但總歸不會太少。我放棄分割這一部分，隻要把我自己房子帶走就好。你在協議裡幫我爭取贍養費什麼，其實都不需要，如果沒有財產糾紛，協議內容應該會很簡單。”
聽過沈明北意思，顧一白點點頭，確是這樣。
很多人就算下定決心離婚，也會有孩子無法割舍，又或者是財產糾紛，最後拖拖拉拉耽誤兩個人。
沈明北狀況就簡單得多，首先沈明北和瞿琅兩個就不會有孩子，現在沈明北打定主意不要對方錢。在感情破裂情況下，確是很好離狀況了。
兩人大致商量出條款，顧一白說他現在回去所裡，就能將新協議內容擬出來。
“大概要一個小時，你要是等不及，就先回家，我晚點打印出來給你送過去。”顧一白知道沈明北新家，也知道沈明北才剛剛出院，他舍不得讓沈明北等。
沈明北沒說等不等他，而是先問他律師谘詢費用。
顧一白看出沈明北認真，心情有些鬱鬱，報完價之後，果然收到了轉賬。每次都這樣，他還以為，今天谘詢之後，會有什麼不同。
“……謝謝你。”沈明北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你跟我，不用這麼客氣。”顧一白笑了笑，想伸手摸摸沈明北頭發，又覺得這個動作太親昵，改為拍拍肩膀，他對沈明北說：“就算，你不喜歡我……我們也是老同學啊。老同學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
沈明北點點頭，認可了兩人老同學關係，再跟顧一白說就不用去自己家了，他明天讓人來拿協議就行。
“新房子我自己還沒去過，等收拾妥當了再招待你做客，已經確定好內容，就不急這一兩天了。我也正好回瞿家收拾一下東西。”
顧一白看沈明北堅定，隻好放棄提供“送貨上門.服務”。
兩人在咖啡廳分開，沈明北從街角拐到繁華主道上。三井街主街，有很多首都網紅小吃打卡點，人很多，熙熙攘攘。
最近這段時間，沈明北來過很多次，不過都是來去匆匆。
像現在這樣放下一切，輕鬆愉快心情還挺難得。
賞心悅目人怎麼走都引人注目，就算戴著口罩帽子，沈明北也很快就吸引了一票人注意。大概是他渾身氣質夠溫和，看起來也很好說話，光是走在路上閒逛，就有人過來搭訕。
麵前小姑娘本來是問他要微信號，結果說了來意之後，仔細看了看沈明北眼睛，忽然瞪大眼睛，對沈明北說：“你是——沈明北！”
名字說得很小聲，像是害怕被其他人聽見。
不過小姑娘模樣更加激動了，她本來遞出來想加微信手機抖了一下，她對沈明北說：“偶像，你是我偶像你知道嗎？我竟然見到了活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