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應該保持的距離
“好心辦壞事……”
沈明北有點難以想象, 這種行為出現在瞿琅身上。自從離婚以後，瞿琅真是一次次地刷新自己對他的認識，沈明北不禁懷疑過去五年自己結了個假婚。
仔細想了下傅瀝的話, 沈明北突然臉上表情一變。
“傅醫生, 你怎麼知道瞿琅今天從醫院出來, 就被車撞了的事情？”明明剛剛進門的時候, 傅瀝還一副他匆匆趕過來, 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傅瀝訕訕一笑, 在沈明北審視的目光中, 老實交代了今天瞿琅跟司機、傭人從清潭灣鬨到東郊公園的事情。
“我也是被他們叫過來才知道的, 我上樓時候, 正好看見了秦奕進你家門。我也是看瞿琅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才想激他一下。誰知道他聽說以後，還真就, 嗯, ‘垂死病中驚坐起’, 打扮得跟個花蝴蝶一樣, 就去敲你家門了。”
花蝴蝶。
沈明北被傅瀝的形容詞給逗笑了。
今天過來的瞿琅, 可不就是個花蝴蝶, 穿著他的高奢手工西服，戴著他百萬手表, 就連領夾都是大幾萬的東西。
可以說瞿琅今天是穿了一套首付款在身上。
平時，平時瞿琅其實也不這樣。至少他們兩個還沒離婚的時候，瞿琅很少去戴他那一抽屜手表，嫌重。
“他這一身挑了好一會兒。我看他出門的時候, 都在擔心他會不會熱, 又發燒, 還捂這麼嚴實。”
“瞿琅他身體素質其實真的不錯，一般人燒成他這樣，彆說出去溜達了，就連起床都困難吧。我一直等在隔壁沒走，就是怕突然出狀況。”
“可惜等得都天黑了，你們也沒打電話給我。我都以為沈老師你跟他說說話，就能靠愛情的魔力直接把他治好了。”
說到這裡，傅瀝語氣帶了點調侃的意味，兩人相視一笑。
認識這麼久了，傅瀝和沈明北兩個人，今天說過的話最多。
傅瀝頭一次覺得沈明北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對於傅瀝而言，以前的沈明北像是附屬於瞿琅，隻是個深情又可憐的符號。
作為醫生，傅瀝同情他的遭遇，適當的時候會想幫他說說話，會關心一下沈明北的健康，但是更多的就沒有了。
今天兩人聊完，傅瀝突然意識到沈明北的鮮活。
沈明北能從自己的話語裡，察覺出漏洞，並在適當的時候發問。毫無疑問他是聰明的，但卻不會自作聰明。他在自己講話的時候，從來不會打斷，總是認真傾聽，還能適時地給人以反饋，眼神清澈又專注。
傅瀝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瞿琅會這麼喜歡沈明北了。
兩個人相處起來，真的很舒服，毫無負擔和壓力，讓人忍不住沉淪其中。
若是真的沉溺其中，又被突然打斷，大概就會像瞿琅一樣發瘋吧……
傅瀝這樣想著，旁邊吃了藥的瞿琅卻像是做了夢，突然開始囈語：“明北，明北，嗚嗚，明北對不起qaq”
聽到這個動靜，沈明北伸手抓住了瞿琅，瞿琅就安靜下來了。
發現了沈明北眼睛裡的關心，傅瀝突然不知道應該羨慕，還是同情瞿琅了。
東郊公園的住戶不多，每每到了夜晚也會格外靜謐，沈明北看著吃了藥睡下，沒有繼續鬨騰，但還會時不時囈語的瞿琅，有點犯愁。
瞿琅說夢話都在道歉，一會兒說“彆走”，一會兒又說“對不起”，偶爾還能表白兩句。
顯然瞿琅的夢很精彩，可是他為什麼還會流眼淚呢？
再次用紙巾擦了擦瞿琅的眼角，沈明北無端地煩躁起來……
第二天一早，瞿琅從睡夢中醒來，看到趴在床邊的沈明北，整個人都傻了。他偷偷地動了動手，卻發現自己的手緊緊攥著沈明北的手。
瞿琅側頭盯著沈明北的睡顏，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又在做夢。
察覺到床鋪上的動靜，沈明北動了動眼睫毛，瞿琅連忙閉上眼睛躺正，他做賊似的裝睡。
醒過來的沈明北，並沒有立馬把手從瞿琅的手中抽走，而是用另外一隻手摸了摸瞿琅的額頭。
瞿琅清晰地感覺到了一陣溫熱的觸感，等意識到這是明北在摸自己的額頭，他的心臟不受控製地跳得猶如擂鼓。
瞿琅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是他很明確地發現，自己被心跳聲吵到了……
瞿琅一點都不懷疑，自己心臟繼續這樣跳下去，肯定是要出毛病的。不過他還是不想睜開眼睛，他貪婪得想從沈明北掌心中汲取到更多的熱量。
但是他又忍不住懷疑，自己的心臟繼續這樣跳下去，會不會被明北聽見。
“你醒了？”沈明北的聲音忽然在瞿琅耳邊響起。
瞿琅一陣尷尬，他悠悠地睜開眼睛，然後對沈明北說：“明北，我就是剛剛醒過來。”
“好像不燒了，感覺怎麼樣？”
沈明北沒有在意瞿琅的回答，探到瞿琅額頭的溫度以後，他就把手抽了回去，站在床邊詢問：“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弄點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