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2)

季澤煜愣神了許久, 直到胸口處的心跳撞擊愈發強烈,他才回過神。

陸南昀正平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他讀不懂的情緒。

“晚、晚安……”

季澤煜重複了一遍晚安, 陸南昀這才露出滿意眼神, 唇角微微上揚, 低聲回應了一遍“晚安”,片刻後他動作輕柔地掀開了被子。

季澤煜從狹小溫暖的空間抽離,周遭的空氣重新變冷,他這才發現自己背後竟然出了一些汗,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體溫上升。

“趴著不累?”陸南昀平靜地問道。

季澤煜忙坐直身體, 拉開與陸南昀的距離, 有些慌亂地錯開視線。

陸南昀若無其事地坐起來, 把丟到一旁的手持攝像機還給季澤煜, 低聲說道:“早點睡。”

季澤煜接過攝像機, 點了點頭,站起身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讓季澤煜陷入了困惑,他有點搞不懂陸南昀對自己的態度了。

“還有這個。”陸南昀把南瓜台燈撿起來,遞給季澤煜。

季澤煜拿過小南瓜,在臨走前對陸南昀說:“謝謝你願意陪我錄vlog。”

“不客氣。”陸南昀表現得很禮貌,和剛才那個把季澤煜藏進被窩裡的人完全不一樣,就好像是季澤煜的一場夢。

躺在床上的時候,季澤煜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 為什麼陸南昀會突然把被子蓋到他身上。

四舍五入,都可以算睡同一張床了。

陸南昀平時有點潔癖,性格還很高冷, 從來不讓彆人接觸自己的私人物品, 怎麼會突然做出這個舉動?

難道是因為……陸南昀不想讓自己說的話被錄進攝像機?

季澤煜想到這裡, 覺得這個答案還是很有可能的。

夜深了之後,室友們陸續入眠,而陸南昀卻失眠了。

在陸南昀的人生裡,他從來沒有過這麼強烈地想要擁有一個人。

想讓他陪在自己身邊。

想讓他的晚安隻對自己說。

所以陸南昀才會用被子將季澤煜困在自己的領域裡,這樣一來,哪怕是簡單的隻言片語,也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陸南昀閉上眼睛,一回想起被窩中的對視,心跳就忍不住加速。

不能再想了。

以前的陸南昀很討厭夜晚和黑暗,因為這兩個詞語對他而言總是象征著不好的含義,比如母親的過世的夜晚、在陸家睡不習慣的夜晚、在公司練到睡不著的夜晚……

可是今天的夜晚是不同的,因為季澤煜對他說了晚安。

陸南昀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知道自己睡前還在想著,節目組的那個南瓜台燈怪可愛的,以後可以買一個。

不,買兩個。

第二天一早,季澤煜起床之後,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陸南昀還在睡覺,平時這個點他早就起來了,今天似乎有睡懶覺的嫌疑。

季澤煜輕手輕腳地起床洗漱,走出洗手間的時候,陸南昀正穿著睡衣在桌子旁喝水,寬鬆睡衣之下身形顯得高大挺拔。他抬頭的時候喉結顯得愈發突出,隨著喝水的動作滾動著。

注意到季澤煜的動靜,陸南昀表現得很平靜,一切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季澤煜鬆了口氣。

昨晚的舉動哪有什麼特殊含義,純粹是他自己想多了。

季澤煜吃完早飯來到練習室的時候,洛銘已經在等他了。

“今天這麼早?”季澤煜挑眉看他,“因為跳得太差所以睡不好覺?”

洛銘隨手抓了抓劉海,顯得有些憔悴:“我被自己帥得睡不著。”

“……”季澤煜再次慘敗。在鬥嘴這件事上,他就沒贏過洛銘。

不過,今天的洛銘顯然和昨天不一樣,他的態度變得認真了一些,在練習中也不再貧嘴,試圖尋找兩人合作的感覺。

一開始洛銘並沒有找到門道,但是漸漸地,他沉浸在季澤煜的眼神中,在某個節點似乎明白了要訣,動作與眼神都開始變得不同。

此時此刻,洛銘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和季澤煜跳這支舞會這麼難。

《愈痕》雖然是一個需要兩人磨合的雙人舞台,但同時,這首歌的歌詞與編舞都有衝突在裡麵,簡單來說,這是一對相愛相殺的搭檔。

一味的應和或者一味的抗拒,都沒辦法將《愈痕》的感情詮釋出來。

而洛銘一直以為自己和季澤煜默契不夠,想要應和對方,反而讓舞蹈顯得失去味道。

於是,在一遍遍的練習中,洛銘開始嘗試回應季澤煜的眼神。

季澤煜很快感受到了洛銘的變化。

與祁傲東的風格不同,洛銘的眼神與動作更加具有侵略性。這與他的性格有關,雖然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內心藏著一匹野狼,要不然他不可能擠進出道位。

在舞蹈進行到最後的時候,有一個動作是季澤煜扯洛銘的領帶,表現出兩人互相爭吵卻又選擇妥協的劇情。

洛銘訓練時沒有打領帶,季澤煜每次都是在他胸口假裝抓領帶。

但是這一次,當季澤煜再次伸手假裝抓領帶的時候,洛銘卻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洛銘的手指修長有勁,指節分明突出,抓著季澤煜的力道有些大。

季澤煜愣了愣,下意識地看向洛銘的眼睛,對方的眼睛裡帶著深沉的情緒。

下一秒,在歌曲的結尾部分,洛銘緩緩低頭,一邊抓著季澤煜的手,一邊靠近季澤煜。

最後,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

季澤煜一時間無法分辨洛銘是在表演還是在破壞表演。

洛銘很明顯改了舞蹈動作,但這動作並不顯得突兀,反而與表演融合在了一起。

季澤煜盯著洛銘的眼睛,可以看到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矛盾與掙紮,似乎在迷茫,又似乎在試圖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