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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看著希爾,希爾看著森鷗外,空氣有些凝滯了,他們暫且都沒出聲。

希爾的目光在他桌子上的羽毛筆上流連,目前港口黑手黨最缺乏的是裡世界人脈關係和一個龐大的經濟圈,港黑在橫濱地下世界的領頭地位已然成了定局,除非政府出麵清剿,但這是不可能的……

希爾頓了頓,政府……原來如此。

“好了,乖孩子的好奇心也得到滿足了……”森鷗外慈愛的目光留戀在希爾身上,欣賞著她今天的穿著打扮,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開了口:“我想是不是應該給希爾醬放個假,畢竟我們小公主還是愛玩的年紀,日本那麼多好玩的地方還沒去看過。”

希爾有點愉快的睜大眼眸,“……出去玩,確實是個誘人的提議啊,能聽到小氣的林太郎鬆口確實不容易呢。”

聽到她如此說,森鷗外不動聲色的鬆口氣。

她無辜的眨眨眼,“再想想同一時刻,可憐的安吾先生還在工作,不過在這個節點上林太郎派安吾先生去歐洲,不僅是獲取情報那麼簡單吧?據我所知MIMIC這個組織一沒人脈二沒發展前景,隻是如幽靈一般遊蕩在歐洲的雇傭兵組織而已,並不值得林太郎如此大費周章……”

森鷗外有點頭疼的看著希爾又把話題拽了回來。

“更何況派遣的還是安吾先生如此有才能的人,此去極為凶險,一不小心安吾先生就再也回不來了,珍惜人才的林太郎才不會如此的浪費。”希爾抬頭看了他一眼,試探道:“所以安吾先生身份上肯定有些問題……因此就算成為廢子也沒關係。”

森鷗外瞳孔一震,擱置下手中的鋼筆,慢吞吞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沒有否認。沒錯,自己確實發現阪口安吾疑似政府派來的臥底,既然如此,不如發揮他最大的價值,推助一下波瀾讓他拿三份工資。

不得不承認希爾是個非常令人頭痛的孩子,尤其是他想暗中動點什麼手腳的時候,她總能敏銳的窺視某一個關鍵點,從而推出事件的真相,至於他的最終目的,他相信希爾距離明白這一點也並不遠。

接下來就聽希爾繼續說道:“所以林太郎的下一個計劃是

‘異能開業許可證’吧?通過把危險且瘋狗似的幽靈組織引導到橫濱再消滅,從而從異能特務科那裡獲得‘異能開業許可’。”

森鷗外嘴角抽了抽,將落在耳邊的發絲向耳後撥了撥,無奈的誇獎道:“聰明的孩子。”

“其實說不定不用等那麼久,畢竟從安吾先生順利加入MIMIC到被信任怎麼也要經過兩三年,時間就是金錢,早一點拿到許可證就能早獲利呢。”

森鷗外稍有異色,勉強壓下心底的意外,不動聲色的問道:“哦?所以希爾醬是有什麼更為妥帖的處理方法麼?”

異能開業許可證可以使港黑更加名正言順的特權去行使異能力手段,更加方便去接管橫濱的某些“義務”,但不是什麼好拿到的東西,尤其對於一個作惡多端的黑手黨組織來說。

除非做了什麼貢獻巨大的好事,或者與掌管異能開業許可證頒發特權的異能特務科達成合作。想要獲得這東西,不付出昂貴的代價是不行的,即便早在事先聯係各種因素準備去排演一場好戲,儘量使代價減到最小,他也做了犧牲一些底層人員的準備。

“最近的人口拐賣事件林太郎是知道的吧?”希爾若有所思的說道:“其實現在這個時機就很不錯,沒準還能得個錦旗。”

人口拐賣、毒-品交易一直是官方最為頭疼的問題,與之相比,黑手黨派之爭反而要往後稍稍。

森鷗外一瞬間了然希爾所有的意圖,他撐著下巴,“你是說……通過這次的事件……”

他已經從太宰治那裡了解到,前不久來橫濱鑽空子的是盤踞靜岡的□□——華九會,有名的販賣人口的中間商。

“不過僅是解決這個組織,也隻是個中間商而已,其價值並不足以異能特務科拿‘異能開業許可證’去交換……”森鷗外突然微微睜大眼睛,“或者……希爾醬的意思是通過華九會,調查出其背後那個據說掌管亞歐之間流通的組織,從源頭破壞‘人口販賣’這個關係網?”

他皺著眉,“可這是個國際犯罪組織哦,想要解決掉可是不容易。”饒有興趣的語調已經透露出他其實也不是那麼的不讚同,

說著,他露出淺淺的笑意,“除非希爾醬願意……”出手

“我願意哦,有時我也想幫幫你的忙,讓你不用那麼辛苦啊。”希爾歪歪頭,輕輕皺了皺鼻子,像過去森鷗外告誡她不要過渡食用甜食那樣,老成的說道:“也不想讓林太郎一直頭禿,畢竟人到中年可一定要注意毛發的護養啊。”

“希爾醬……”森鷗外神色略有動容,聲音一下子溫柔了起來,即便涉及他的頭發,也沒有像是以前那樣立刻戲精附體誇張的去表達不滿,“這件事容我再考慮考慮。如果成功了……就算立刻升為乾部也是可以的哦,如此一來就是我們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乾部了呢。”

希爾頭稍稍偏了下,“林太郎不要開玩笑了,不說乾部的位置已經沒有空缺,平時治療室的工作就已經足夠我費心的了,請不要額外的為我增加工作量哦,如果你不想多一個想噠宰一樣的、總是人間蒸發的下屬的話。”

說是準乾部,其實空缺兩個乾部的位置遲早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

“太宰君啊……太宰君有時候是挺讓人無奈的,但是太宰君的能力確實已經足夠令他成為一個絕對優秀的黑手黨乾部,他生來就是黑暗世界的佼佼者……假以時日……”

“假以時日取代你也不是不可以?”希爾把目光全部聚焦到森鷗外的麵部,突然說道。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種話,或許下一秒就會與世長辭。

森鷗外眼神有一瞬間的淩厲,同時體內的感情劇烈波動起來,他閉了閉眼,突然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搖頭,“也就你這小家夥敢當麵說這種話了……”

“什麼嘛,林太郎居然在忌憚這個,簡直像陸地上的老虎忌憚天上的鷹隼和它爭奪地盤一樣。”希爾皺著眉。

“希爾醬的意思是這完全是多此一舉嘍?”

“難道不是嗎?”希爾抿了下嘴唇,“說實話,我或許了解噠宰比林太郎要透徹,雖然大家都說噠宰和林太郎因為是師徒所以很像,但是那隻是表象而已,本質上你們根本不是一類人。林太郎在乎的東西很多很龐大,所以相對而言**就不容易滿足,而噠宰在乎的東西很少很少,起碼在沒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前,他是絕對不會接手港口黑手黨這個麻煩的。”

林太郎

已經開始忌憚噠宰了,一個不太清晰的念頭與之前的線索逐漸連成串,織田作……如果把他擺在棋盤上成為棄子,噠宰一定會脫離港口黑手黨的,巧合的是織田作剛剛收養了幾個孩子,這絕對是軟肋般的存在。

隻是對於森鷗外是否會像她所想的那樣去推手,她並不確定,這一道道的猜想突然令希爾鬱結於心,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了嗎?

“啊呀,把我費勁辛苦得到的東西說成麻煩實在是太過分了。”森鷗外小聲喃喃。

與之同時,希爾突然出聲:“那織田作……”隻是單說了個名字就欲言又止。

“織田作?”森鷗外迷茫的眨眨眼,“啊,是說織田君吧?我記得這位深藏不露的底層人員是希爾醬的好朋友來著……”

希爾不愉的抿起嘴唇,“你知道的,他也是噠宰的朋友……”

算了。

言止於此就夠了,希爾突然有些氣餒,轉身向大門走去,“我先走了,有點想吃元町那家的點心了。”

她有能力拯救任何人,但沒有能力去改變彆人由衷的想法和念頭。太宰治和森鷗外是她最初遇見的人,這份特彆不言而喻。

森鷗外沉默的望著希爾氣鼓鼓離開的背影。

按照他最完美的計劃,失去孩子的織田作之助孤注一擲,拚死去和Mimic的人戰鬥,而解決掉Mimic後,這個人必定要被希爾救助,至於殺了人失去底線、失去孩子的男人如何,就不是他會去在意的了。他關注的是——友人承受如此的傷害的太宰君、明白他意圖的太宰君即將何去何從。

他不會有失分寸的做出令他們之間關係瞬間斷裂的事情,所以起碼織田作之助的性命不能作為籌碼抵押出去的,但也不會手軟。太宰治暫且不論,如果因此將希爾推遠了,對於他來說,那才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