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歎了口氣，希爾眼不見心為淨地快速把人治好，並打發走。
她鬱悶地想：是不是該抽空和太宰治聊聊，畢竟比起自己，芥川還是更聽太宰治話。
夜晚微暗街上點亮了一盞小小燈，門麵白色看板上用花體字書寫著：pin。
酒吧今天比較冷清，照常播放著上世紀老歌。
阪口安吾早已經在幾個月前就從歐洲出差回來了，但和太宰治、織田作之助齊聚在酒吧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為什麼，森鷗外在他回來以後，開始變本加厲地壓榨他起來，導致他根本沒有空餘私人時間。
不過——
“太宰君，你怎麼又把希爾小姐帶到酒吧來了？”阪口安吾頭疼道：“希爾小姐還沒有成年，還是個孩子啊。”
“誒？”織田作神色驚訝放下酒杯。
另外三人齊齊地看向了他。
“原來希爾還是個孩子啊，哦，是了，確實是個孩子來著。”他一邊點頭，又一邊拿起酒杯。
“……哈？”阪口一臉迷茫，些許時日不見，織田作腦回路更加難懂了麼？
希爾不介意地道：“大概是說我很相處起來就像同齡人一樣吧。”緊接著有些鬱悶：“明明噠宰之前也是未成年……”
“嗷嗷嗷，小希爾我頭疼，好惡心啊……嗚嗚嗚想吐QwQ”原本趴在吧台上太宰治忽然像是擱淺魚一樣撲騰了起來。
“啊，是嘛？”希爾涼涼道，吃了十幾個螃蟹罐頭，又喝了五杯啤酒，不難受才怪呢。
“小希爾……球球你了QwQ”
“嗨嗨——”
阪口安吾側目，“太宰君這是怎麼了？”
話說剛開始就十分安靜地趴在那裡，還以為他轉性了呢。
“好像是啤酒和螃蟹吃多了。”織田作對此很淡定。
“……是嘛。”都已經是港黑乾部大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啊。
啊，對了。
“聽說太宰君近日新收了一個部下？”他問。
“你是說芥川君吧？”在希爾治療下太宰治緩緩直起身子，伸出手剛想去拿酒杯，卻在下一秒摸了個空。
酒杯已經被希爾挪走了。
他訕訕地摸了下鼻子，轉身對阪口安吾說：“是哦，是個非常厲害異能者。”
“哦？很少聽見你這麼稱讚誰呢。”織田作也是第一次聽見太宰治談起芥川。
“嗯，說起來剛看到芥川君時可是嚇了一跳——那種恐怖能力。就像是衝破牢籠災厄，是十分危險異能力，而他個人才能又十分出色。”
另外幾人都非常訝異，他們可從未聽過太宰治這樣直麵誇讚過誰。
就聽他淡淡地道：“隻是他性子有些問題，一旦認準一件事便還無寰轉餘地，如果沒人去幫助話，結果會十分慘烈吧，可能會變成活在地獄裡無血無淚怪物也說不定呢。”
阪口安吾、織田作：“……這樣。”
他們沒想到，太宰治破天荒收了手下——還是這樣一個貧民窟裡快餓死少年，最開始是出於這樣考量。
……就挺令人意外。
“所以我說，噠宰就是太溫柔了。”希爾默默稱讚道。
“嗯，確實。”織田作也十分讚同地點頭。
“雖然很不想承認。”阪口安吾捂臉，“不過今後是要對你改觀了。”
“哎呀，突然都這麼誇我，真是受寵若驚。”太宰治把臉埋進交疊雙臂中，語氣異常嬌羞：“人家很不好意思啦~”
“呃，太宰君。”阪口安吾被他樣子弄得嘴角直抽抽，“大可不必如此作態。”
希爾噙著吸管，覷了太宰治一眼，“不過噠宰啊，今天芥川君又進醫療室了。”
“嗯？是，今天又給他上了一課呢。”
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也投來好奇眼神，關於芥川君經常被太宰打進希爾醫療室事，他們也有所耳聞。
“今天我終於設計抓住了上星期偷我們貨小團體，原本準備好好審問——他們作案動機、身後仰仗勢力、從中攛掇關係，甚至我們港黑內部有誰和他們暗中聯係……這些但凡得知一些皮毛，今後都能少許多亂子，結果芥川君……”
他忽然笑十分燦爛，是那種燦爛到讓人汗毛直豎笑意：“結果就因為我不在時，有人抹黑了我幾句，芥川君就把他們一個不留地、全·部·殺·掉了呢~”
“哎呀，可喜可賀，拖他福這幾天布置全部白費了。”酒被沒收太宰治隻能無聊地擺弄著手指。
三人：“……”
“確實是個挺令人頭疼家夥啊。”阪口安吾歎道。
“……手下留情了呢噠宰。”希爾也是一臉無奈。
隻有織田作焦點不太一樣，隻聽他特彆欣慰地說：“看來芥川君十分尊敬你呢，太宰，真是太好了。”
希爾：原來重點是這個麼？
反倒是本該十分鬱悶太宰治“噗嗤”笑出聲來，“果然十分有趣啊，織田作。”
“是不是噠宰教導芥川君方向有問題呢，”希爾試著分析：“芥川君畢竟是個雞蛋碰石頭頑固性格。”
“？”太宰治疑惑地看過去。
“比如說，如果噠宰耐心地告訴他中間細枝末節，不要總是拳腳教育。”希爾建議道：“他會不會比較能聽進去呢？”
“唔，或許小希爾說有道理……”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幾天後。
希爾驚訝地看著站在她治療室門口芥川，“芥川君，難道……”
又被噠宰揍了？
不應該吧。
等仔細地觀察後，她才恍然道：“是任務中受傷啊。”
看來還是有所長進了，果然她建議噠宰也聽進去了。
芥川轉過身麵向希爾，恭敬地回答：“嗯，在任務中被子彈擊中了。”
希爾打開門，讓他進來，順便打開問診記錄。
“在下是何等無能，愧對太宰先生對我看重……”那邊芥川龍之介坐下後，並沒有像以往一樣保持安靜，言語間有一種隱忍著即像喜悅又像懊惱情緒，似乎還沉浸在希爾之前希爾對他說“太宰治很看好他”那番話裡。
一邊耐心地聽著他訴說心事，一邊記錄，接著希爾繞過桌子，手放在芥川肩膀上。他身上子彈已經取出，隻需要治療就行。
“我居然被一個區區偷襲小蟲子襲擊了……”他懊悔地說。
“好了，芥川你活動一下。”希爾鬆開手。
“謝謝希爾小姐。”他站起身聽話地伸展四肢，轉而疑惑道：“您說我是不是最近惹太宰先生生氣了，他現在態度有點奇怪。”
希爾緩緩轉頭，饒有興致，“怎麼個奇怪法？”
“太宰先生總是在我做完任務後，跟我仔細地講一遍任務全程他是怎麼布置、又是如何為這些獵物煞費苦心。”
“這不是很好麼？”
很有耐心啊噠宰，不錯不錯，希爾欣慰地想。
“可是我剛加入時，太宰先生就曾教導我——沒有人能違抗身為黑暗代名詞港口黑手黨，”芥川聲音帶著一絲冷靜到極致瘋狂，“一切障礙都要毫不留情地清掃，一人也好一個組織也好，全部殺死！”
“——用這肮臟血肉之軀！”
“而現在太宰先生絕對是認為我過於優柔寡斷了……”他喃喃道：“不行，我還需要更加、更加強大才行。”
“……”
希爾沉默了會兒，遲疑著開口：“芥川或許誤會噠宰了，以我對於噠宰了解，說不定正是因為你是他及其看重下屬……”
伴隨著希爾開導話，芥川直瞪瞪地盯著希爾，雙手握得指尖泛白。
“也是因為對你未來期許有加，他才會耐心地同你講述任務安排方向，你隻需要把他講一一記下，用心去領會……”
“滋啦——”芥川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似站了起來。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他語氣激動有些顫抖，“希爾小姐！原來太宰先生突然改變是對我認可……”
那架勢，似乎現在就想出去把敵人殺個片甲不留，好好報答太宰治對他傾注信任。
希爾被他突然情緒爆發唬得一愣，半晌才道：“不是，芥川……”
卻又立刻被打斷了。
“我明白了，希爾小姐，為了報答把我從苦難中拉出來太宰先生……弱小我何德何能……”他猛地一抬頭，眼神帶著深深地覺悟。
“我將化作一柄利劍！以太宰先生意誌為意誌，狠狠地刺進敵人喉嚨！”
說罷，他向希爾深深一鞠躬，“感謝您開解，打擾了，在下先告辭。”
希爾看著這位風一樣迅速男子，良久，才感慨——
突然好想打開芥川頭顱看一看，是不是負責接收信息中樞神經——是用尺子量著長？不然怎麼會聽不進人話呢……
第二天。
一進門，希爾就看到等待已久芥川，她先是十分驚訝地打量了一番毫發無傷芥川，記得昨天晚上芥川他們組是有任務。
好像又失敗了……
“希爾小姐。”芥川深沉地道：“太宰先生讓我把這束花帶給你。”
他手中拿著一捧包裝精美薰衣草，散發著淡淡馨香。
希爾眨眨眼，抬手接過，所以噠宰這是通過送花給自己一個交代？因為之前在酒吧自己提建議無疾而終了。
把花給了希爾後，芥川趕時間一樣，火速告辭後就準備離開。
“等等芥川……”希爾叫住他，表情有些糾結。
“希爾小姐，”他頓住，轉過身，表情同樣有點糾結，“在下還要去領罰。”
“……我是想說，假如噠宰對你起了殺意了，一定要趕快逃，逃到我這來，保你一命還是可以。”
“……”他似乎十分驚訝希爾會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
然後毅然拒絕了——十分堅決地。
並細細地想希爾解釋道：“一直以來太宰先生就經常對我放殺氣，我認為這是太宰先生對我一種考驗——讓我不被外物產生任何影響，所以真不用了。”
他滿臉寫著“大可不必”。
一轉身，就瀟灑離開了。
希爾：“……”
你就沒有考慮過這樣總是在噠宰理智線上蹦迪，一不小心，生命就會稍縱即逝嗎？
他可不是什麼非常有耐心有好脾氣人啊。
這……就很頭禿。
不過相信噠宰忍耐會更加頭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