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蘇三河先是帶著蘇咪兒去了蘭縣公安局, 做了一下筆錄。

畢竟咪兒是當事人,被人賣到無名村,抓了劉賴子, 肯定需要咪兒的口供和筆錄。

要定劉賴子的罪, 少不了咪兒的證詞。

蘇咪兒說:“我沒有嫁給他, 我被大娘騙到無名村的時候,他們想要讓我和劉賴子成親,但被我拒絕了。”

至於她怎麼拒絕的, 蘭縣的刑警隊沒有問,她也沒有回答。

咪兒雖然還小,但是她對成親這個字眼, 是建立在無名山時看到的。

她的哥哥姐姐們成親, 那都需要祈禱上蒼,以最重的禮節,最真誠的心,來完成這個儀式。

對於像劉賴子那樣,直接把人騙過去, 然後一個房間, 圓個房,就算成親了, 對咪兒已知的印象, 那是對成親的一種褻瀆。

她這次之所以沒有反抗,來到無名村,隻是因為這是一個既定的劇情, 她不能反抗, 反抗了隻會出現其他不可知的劇情。

僅此而已。

當時她被騙到無名山, 劉賴子近不了她的身, 一近身就被她打。

她一直都是安全的。

但公安局的同誌卻不這樣想。

他們認為,咪兒隻是一個小女孩,有沒有被劉賴子欺負了去,她都可能說不清楚。但這事他們自然也不能問,人家父親在這坐著呢。

對於這些尷尬的事情,他們能一語帶過,就一語帶過了。

如果咪兒受到了劉賴子的傷害,那他能定的罪就更深了。

但現在咪兒剛剛從狼窩被解救出來,那些事情他們想等到咪兒心理真正平複下來之後再問。

也詢問了蘇三河的意見,到時候去醫院做個檢查。

蘭縣刑警隊又問了些問題,又怕影響到咪兒的心理健康,其他的問題都不太敢問。

問到自己知道的一些問題之後,就放過了咪兒。

蘇咪兒眨著眼睛,她挺想跟這些叔叔阿姨聊天的,把她知道的一些事情都告訴他們。

但是他們不再問了,她又不了解,以為就這些夠了,也就沒有再多嘴說什麼。

她乖巧地窩在阿爹的懷裡,打著哈欠,有些困。

蘇三河有些心疼,問公安的同誌還有什麼需要問的,沒有問題,他們就回去了。

老羅隊長說暫時沒有問題。他們抓的是劉賴子,了解的也就是咪兒被騙到無名村,是自願還是被迫。

如果自願,那劉賴子就有可能會被無罪釋.放,如果是被迫的,那劉賴子的罪名會很重。

知道咪兒是被騙的,是不願的,這就夠了。

最後老羅道:“最近上麵似乎會有政策,有打.黑的傾向,但目前還沒有確實的政策。這個政策一旦下放,劉賴子身上的罪名足夠他槍斃了。”

蘇三河麵無表情地點頭,他最想要的就是劉賴子能夠被槍斃。

他道:“就算上麵沒有這個政策,就憑劉賴子下藥耍流氓這個罪名,就夠他喝一壺的。”

老羅隊長點頭,確實是這個理沒有錯。

蘭縣的公安局,有太多的事情要儘快,這個案子處理起來也比較麻煩。還有無名村的事情,一個劉賴子被抓了,極有可能牽扯出更多的像劉賴子一樣的事情與人。

蘇三河自然不會去打擾。

他也沒這個心思打擾。

他現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趕緊地回家。

他從西南回來,還沒有回家,還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

老許說他的妻子已經死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都不知道。

此時他心急如焚。

問老許,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許畢竟隻是一個外人,他能知道的,也就是外界打聽到的那些。

而且,咪兒離家也有幾日,這孩子肯定嚇壞了,估計對蘭縣這個地方都產生了心理陰影。

他就越發地想要把咪兒趕緊帶離蘭縣。

忙活了一陣,已經下午四點多了,蘇三河急著回家,也就跟蘭縣公安那邊辭了彆,就跟著老莫他們的車子回了海縣。

路上,老許和老莫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知道,蘇三河此時心裡很煎熬,很痛苦。

蘇三河肯定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問咪兒,但是又怕咪兒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保持著不說話。

蘇三河確實是這樣想的。

他有很多話想跟咪兒說,不但想問這一年來家裡發生的事情,更想問他失蹤這三個月,她和阿昱遇到的事情。

想問妻子的情況,更想問這次咪兒被賣到無名村,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但是他一句也沒有問出來。

他的心很沉痛。

這些問題,沒必要問咪兒,咪兒已經遭受了這麼多的驚嚇,如果再問她,讓她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驚到她怎麼辦?

哪怕他心裡有太多的疑問,也不敢問出來。

隻能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女兒,手輕輕地拍著女兒的後背,給予無聲的安慰。

蘇咪兒並不知道阿爹心裡的糾結,如果她知道了,肯定會告訴他,她沒有受到驚嚇。她好得很。

她並不知道大人們心理的顧慮,她這幾天也確實累了。

哪怕她沒有受到劉賴子的傷害,但也因為要時刻提防著他,都沒有好好地睡過覺。

此時終於見到了阿爹,吊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下了,竟沉沉地睡了過去。

咪兒做了一個夢。

一個跟這個世界有關的夢。

夢裡,她變成了原主,那個被高燒燒傻,心智退化到三四歲的那個姑娘。

她跟著原主,踩著她的步伐,跟她一起生活了十六年。

不錯,隻有十六年。

從原主出生,阿爹阿娘,阿爺阿婆,還有大伯二伯們,都把她當寶貝。

一口一聲地說著“福星”。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家裡人都叫她福星,這福星好像是阿婆先說起來的。

大家都公認了,原主就是福星。

直到三歲,原主突然生了一場病。這場病來得很突然,也氣勢洶洶,一下子就把一個年僅三歲的孩子,燒得神質不清。

她看到阿爹從部隊裡趕回來,身上風塵仆仆,連歇息都沒有,把“她”送往醫院。

她看到阿娘陪在“她”的身邊,無聲地哭著。

阿娘美麗的麵容上,全是淚水。

阿爹挽著阿娘的肩膀,將她輕輕地擁入懷裡,輕聲地安慰著。

她看到阿婆悄悄地求著灶神爺,求灶神爺保佑“她”平安度過。

她看到阿爺一口又一口地抽著旱煙,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

還有大伯二伯,大娘二娘,似乎在爭吵著什麼,但是她聽不見,也不知道他們在爭吵什麼。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沒過多少時間。

原主從病中醒來了,醫生似乎說了什麼,阿娘哭得更悲切了。

阿爹沉著臉,什麼也沒有說。

阿婆隻是喃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還有阿爺、大伯二伯,大娘二娘,似乎因為什麼事又吵了起來。

在夢裡,咪兒看到阿爹阿娘抱著她,跑遍了大小醫院,最後全部化為了一聲歎息,無力地坐在院子裡,發呆了好幾天。

咪兒感覺到,原主身上似乎有什麼氣息在波動,在流失。

她能夠看到,但就是不知道這些氣息的流失,代表著什麼。她想要追擊這氣息流失的方向,但是怎麼也辦不到。她就像被困在原主的身邊,哪裡也去不了。

原主成了一個傻子,倒是無憂無慮地生活了十五年。

在十五歲那年,發生了很多事情。

那些事情,像一張網一樣,把原主一家緊緊地網住,讓人喘不過氣來。

十五歲那年,阿娘突然出事了。阿娘身上的氣息,突然被什麼剝奪一樣,她想要過去阻止,卻怎麼也辦不到。

阿娘死了,死得莫名其妙,之前什麼病症也沒有,死後也查不出任何的病症,就這樣在她三十五歲那年,失去了生命。

後來阿爹也出事了,他在一場任務中突然深受重傷,醒來後卻失去了記憶。

她看著阿爹像不停地尋找著自己的記憶,卻怎麼也找不回記憶。

他心底有一團迷霧,籠罩著他。

她看到,組織裡有人給他介紹對象,對象是一個護士,那個護士還有一個孩子。

但是阿爹並沒有同意。

他雖然失去了部分記憶,忘記了她和弟弟,忘記了阿娘,但是他卻一直沒有邁出那一步。

然後,原主也出事了。

出事的那麼突然,就好像有人在剝奪著她的生命一樣。

原主就如她一樣,被賣到了無名村,被劉賴子玷汙,被劉賴子活活打死。死的時候才十六歲。

死前,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往這邊奔來,好像在她耳邊說:“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咪兒用力地睜大眼睛,似乎要看清楚這個人影,但是有濃霧籠罩著那個人影,她什麼也看不清楚。

就連聲音,都是似遠似近,聽得朦朧。

……

蘇咪兒醒了。

從夢中驚醒,身上出了很多冷汗。

“咪兒,怎麼了?做惡夢了?”蘇三河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柔聲問。

蘇咪兒搖頭,那個說是夢,其實她剛恢複記憶的時候,管家先生告訴她的書的世界,發生的劇情,就是夢裡的。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這個夢在預示著什麼?

蘇咪兒皺著眉頭,在深思著這個夢境。

夢裡最後出現的那個人影,到底是誰?

她說要把她的一切都變成她的。

那人到底想要剝奪什麼?

還有……

蘇咪兒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過濾著夢境,在那個最後出場的人影後麵,好像還有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說不出來的熟悉。

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管家先生,我做的那個夢,有什麼預示嗎?”

她自己想不明白,隻能寄托於管家先生了。

耳邊卻並沒有管家先生的聲音。

“管家先生?”蘇咪兒又喊了一聲。

【是熟人。】管家先生的聲音突然響起。

“熟人?是這個世界的,還是我原來世界的?”

【原來的世界。】管家先生的言辭依然那麼簡短明了。

【彆問我是誰,暫時我還沒有找到他的信息,隻是有種熟悉感。】

蘇咪兒突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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