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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急救病房裡麵,包括七叔在內,四人全醒了,但上吐下瀉折騰大半宿,精神都不太好。
情況明確,就是鹵牛肉出了問題,但事說起來不難,真要解決不容易。
四個人食物中毒,沒出大事,派出所不會管。
走正常程序,食品衛生監管那塊,程立峰有個本家兄弟叫程立剛。
級彆不高,頂多正科,但小地方小乾部,拉幫結派,有時能上天。
事情肯定不能這麼算了,呂冬在想招。
這會病房沒有其他人,七嬸嘴快,快速說了一遍之前的情況。
李山說道:“多年老鄰居,沒想到他這樣!”
呂建設和李光肚子抽抽的難受,想說話聲音低的幾乎聽不到。
七叔掙紮著坐起來:“等我歇一會,喘勻這口氣,去把他店砸了!”
呂冬遞給他一杯水:“七叔,彆亂來,這是縣城!咱不能有理變成沒理!”
其實程立峰有句話說得對,這裡是縣城,不是呂家村。他提醒道:“這正嚴打,他有人,借勢扣上頂大帽子就麻煩了。”
“就這樣算了?”七嬸很氣憤,接話:“要不是你趕過來,我們就讓人打了,不行給村裡老的打電話!”
胡春蘭皺眉:“這剛出村就翻臉不認人!”
七嬸又對胡春蘭說道:“冬子跟他講理,他誣陷冬子陷害他!”
胡春蘭也很氣憤:“那是我做了送給他五爺爺的。”
七叔挪著要去穿鞋,呂冬看到,趕緊攔下他:“七叔,你歇著!我想想辦法,先跟村裡打個招呼,咱兩頭一起走。”
不說彆的,七叔被折騰這樣,就不能算了,況且還往他身上潑臟水。
其他人目光都落在呂冬身上,想到抗洪和呂明蘭事上起的關鍵作用,打心裡就願信他。
呂冬又說道:“你們先養病,彆著急上火。我要沒招,你們也得身體好了,才能找人一起去算賬。”
他看向七嬸等人:“嬸子們,咱先照顧好人,你們等村裡人過來,再說彆的,但有一點,千萬彆跟人動手。”
七嬸點頭:“行,聽冬子的。”
經過抗洪和呂明蘭的事,村裡人都知道,呂冬不再是混小子,變得很靠譜。
呂冬剛想叫李文越出來,七叔說道:“錢不錢的無所謂,不差這點醫藥費,你自個注意點。”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但說到程立峰,都咬牙切齒。
呂冬看得明白,大夥咽不下這口氣。
陌生人就算了,偏偏做出這些事的,是一個村裡的,像李山和李光前兩天還專程去賀過他開業。
呂建設忍著想吐,說道:“咱不差這點醫藥費,這口氣……難受!”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吐起來,連帶李光和李山也想吐。
呂冬同樣難受,讓一口氣憋的。
喊了李文越一起去門診樓大廳,中途看到插卡電話,打了焦守貴的呼機,等他打回來,讓他轉告喬衛國,今天在縣醫院有事去不了,先放假。
其他人隻是比較信服呂冬,李文越完全把呂冬當成主心骨,問道:“冬子,咋辦?我能做啥?要不給你哥打電話?”
呂冬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說道:“我哥執行任務,暫時沒法對外聯係。”
李文越急得抓頭發:“三爺爺跟著八叔出去旅遊,也不在……”
“文越,咱不是小孩,得自個想辦法。”遠水救不了近火,呂冬不可能永遠都靠彆人,剛剛他在病房裡就所有考慮:“我去找七嬸前,你說程立峰用瀝青處理肉?”
李文越又說一遍:“我媽在臭水溝菜地頭上,撿到一塊瀝青,她覺得程立峰家可能在用瀝青給豬頭啥的除毛。”他又抓頭發:“做牛肉用不著瀝青。”
呂冬曾經就是做食品行業的:“瀝青有毒,屬於致癌物。”
他突然想起來,有次陪李文越去摘菜,似乎聞到瀝青味,當時顧著回去拉貨做生意,沒多想。
李文越說道:“我們去告他!”
呂冬有個想法:“告必須告,但程立峰的本家兄弟程立剛是管這一塊的,很麻煩。”食品衛生行業的投訴,哪怕十幾年之後,都是非常非常麻煩的事:“這一塊,彆抱太大希望。”
李文越畢竟沒真正踏入社會:“他還能一手遮天?”
“不用一手遮天,合理範圍內,有的是辦法。”呂冬也想了備用的招:“得跳出青照去,我認識個跑社會時事的記者,食品安全是大問題,或許她會感興趣。”
他說道:“文越,咱兵分兩路,明麵上和私底下。你收集醫院的單據和報告一類能作為證據的東西,走正式渠道投訴!”
不出意外的話,這不好使,但可以吸引人視線:“我去聯係記者,看能不能從其他地方入手!”
這種事真要上了晚報,下麵肯定會有交待。
如果放在青照範圍內,事情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會回到程立剛手裡。
李文越應道:“行,我聽你的!”
呂冬特意叮囑:“如果遇到讓你憤怒的情況,彆跟人爭執,更不要鬨事,放平心態。”
李文越不是笨蛋:“我明白,等你這邊結果。”
呂冬歎口氣:“但願有用。”
不知道方燕感不感興趣,晚報那邊會有啥反應。
先給方燕打個電話,不行再想彆的招。
李文越回病房去收拾材料,呂冬又去打公用電話,直接打方燕手機號。
那邊接通,他說道:“方姐好,我是呂冬。”
方燕笑著問道:“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