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風吹來,有落葉飄下,掉在兩人之間。
馬運來再次說道:“就算你拿到這份榮譽,有什麼實際好處?5000塊錢,很多人一年都賺不到。”
呂冬沒有搭話,卻在思考。
最開始時想不明白,這種事過來找他,找錯了吧?不應該去找上麵?
發生某些事,他一點都不會奇怪。
按照正常道理,那樣才省時省力,找他屬於繞了一個大圈子。
轉念再想,他們為啥用這費力的法子?
呂冬不是沒社會經驗的毛孩子,立即想通這個問題,能走到評選最後的,後麵肯定都有股力量在推動。
像是他,最大的推動者應該是晚報和楊烈文,青照縣局可能有意無意的幫了些忙。
從某些方麵來說,他算是晚報一手捧出來的典型。
青照縣局屬於強力單位,沒人想隨便招惹。
至於楊烈文,從大機關下到基層來,以正常情況推斷,絕對不是靠邊站,而是下來鍛煉的,可能背後也有人。
“想好了嗎?”馬運來看看手表,似乎不想長時間等待。
呂冬沒有回答,卻有判斷,這事不止關係到他一個人,還關係到方燕和楊烈文,後者身邊那位特彆能乾事的乾事隱隱透漏過,楊烈文特彆欣賞他,能再進一步跟他這個典型多少沾點關係。
他這邊隨便亂搞,不說方燕和縣局如何,前期在楊烈文那裡打下的基礎,就全都白費了。
還有縣團委,明年縣裡換屆。
呂春也提醒過這些。
“抱歉。”呂冬很不好意思的樣:“這事真不是我說了算的,我就一普通小商販,根本不懂這些。”
馬運來表情由緩變硬,語調卻很輕鬆,仿佛輕而易舉:“就一點小事,你不用多想,到時讓你怎麼做,你配合一下就是了,也不是多麻煩的事。”
確定的人裡麵,就他一個沒正式單位的:“呂冬,你可想好了,過了這村沒這店。”
呂冬很認真,也帶著幾分提醒說道:“這事真不是我說了能算的,參選是晚報社和寧秀鎮替我報上去的,你找我真沒用。”
“你在市場上,做點啥事,他們能擋得住?”馬運來有點頭疼,開始冒大土話。
其他九個人,全都大單位在編人員,更麻煩,沒指望。
呂冬不想糾纏下去:“我得趕回去送貨。”
見他油鹽不進,馬運來多少有點急,用青照土話說道:“懂事點,我代表楊富貴過來的,你也青照的,曉得楊富貴是誰?”
這名字有點耳熟!呂冬下意識站住,仔細回憶,想起來了。
青照火車站附近正在建的第一高樓,十二層萬利隆酒店的老板!
青照第一輛加長林肯的擁有者!
論及財富,可能比不上北邊化工園拿下樹脂廠的幾個人,也比不了南邊開煤礦的,卻也是青照目前最有錢的一批人。
而且路子有點野,好像後來進去了。
這事有些麻煩。
馬運來一看,就知道呂冬曉得楊富貴是誰,很自然的說道:“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我們交個朋友,與人方便也是與己方便。”他笑起來,話彆有意味:“這事成了,對你,對你哥,對你大伯,對你家裡都有好處,對不?”
呂冬能聽明白啥意思,這話就在告訴他,他家啥情況,他們都知道。
這話很現實,很鬱悶,叫人一口氣憋在心裡,想吐卻吐不出來。
如果單單呂冬自己,他可以放棄,但這事真正的推動者,根本就不是他。
說句不好聽的話,他根本沒有與任何評選人員打過交道。
真要按照這人說的做了,那些推動的人用過多少力,大概會乘以十倍的厭惡他。
一邊關係本就非常好,另一邊說是交朋友,誰見過狼與羊交朋友的?
呂冬正色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但這事我真無能無力。”
馬運來臉色越發緊繃,可能有點急,大土話接連往外崩:“哎,我說你個毛孩子,咋就不知好歹呢?楊總好心好意,你不接,非得朝地上扔?”
這麼說,呂冬更不能放棄了,除了涉及背後那些人,這份榮譽能當護身符!因為不僅僅是一份榮譽,有這份榮譽在身,還關係到身份。
呂春就提過,縣兩會快要換屆了,縣團握著幾個名額。
有個十大傑出在身,說不定就能在縣裡拿到個身份。
再等上幾年,這個楊富貴可能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