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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西伯利亞寒流而來的,不止是大風降溫,還有一場大雪。
從周六早上開始,鵝毛般的雪花隨風飄落,天地間都成了一個顏色。
雪越下越厚,到下午,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腳腕子。
老宅子裡,呂冬從西邊儲藏室端來一簸箕塊煤,拍掉頭上肩上的雪花,提下爐子上的水壺,鏟起幾塊煤,倒進爐子口,將爐火燒的更旺。
今天周末,連續忙碌多天,眼見雪下得大,呂冬乾脆給自個放了一天假。
搬個馬紮放在爐子邊,呂冬烤著火,琢磨晚上是不是弄點熱乎的吃。
轟隆——
有聲音突然響起,好像是什麼塌了。
老街上全是老房子,呂冬開門就往街上跑,今天的雪太大,積雪又厚,怕不是有地方叫雪壓塌了。
開大門來到老街上,斜對門靠牆邊有雪粉灰塵騰起。
呂建設家正在讀高中的呂濤這周末放假在家,聽到聲音也跑了出來。
“冬哥,咋了?”呂濤急乎乎問道。
呂冬朝斜對門跑去:“濤子,快點過來,二爺爺家有地方叫雪壓塌了!”
呂濤拔腿就往這邊跑,跟著呂冬進了二爺爺家門。
呂冬推開門進去,就見二奶奶坐在屋門口上,人似乎受到驚嚇,有點發蒙,附近地上還躺著個簸箕,周圍有灑落的塊煤。
西邊靠近院牆的位置,有個棚子塌了。
天寒地凍,老人坐在地上,時間長了難免有個好歹。
呂冬趕緊過去,先問:“二奶奶,你沒事?”
不問清楚具體情況,不敢隨便移動人。
這是自家人,倒不是擔心有的沒的,人年紀大了,怕胡亂動有二次傷害。
“二奶奶!”呂冬又使勁喊了一句。
老太太這才醒過來:“我沒事!我沒事!”
她掙紮要站起來,呂冬又問了句,見人沒事,趕緊扶起來。
老太太說道:“我剛從棚子裡拿煤出來,還沒進屋裡,棚子就塌了,嚇的我沒站牢穩,摔了一下。”
呂濤看眼塌掉的棚子,說道:“幸好沒事。”
這要是晚一會,人還不得砸在下麵。
呂冬讓人坐在椅子上,去倒上一杯水,放在旁邊的茶幾上,問道:“二爺爺去哪了?”
老太太說道:“去村委找老三了,那混賬玩意前陣子打來過電話,你二爺爺跟你三爺爺說道說道去了。”
呂冬知道二奶奶說的是誰,呂建道打出去到文化宮工作,這麼多年沒回來過……
這種事不好多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呂冬找出手機,給三爺爺打電話,等了沒多大會,二爺爺等人從外麵急乎乎的趕過來。
放煤的棚子塌了就塌了,人沒事就好。
不得不說,也是運氣好,二奶奶出來棚子才塌掉,嚇得摔在地上,地上又有積雪,相對比較軟,否則摔上一下,難說會不會受傷。
二爺爺拿茶壺準備衝茶,呂冬趕緊說道:“二爺爺,彆忙活,剛在家裡喝了。”
“哎……”二爺爺歎口氣,拿個馬紮坐下:“剛出去一會,就出這事。”
呂冬能看得出來,二爺爺心裡頭鬱悶,卻不是因為棚子塌了。
呂振林說道:“二哥,你也彆多想,他愛來就來,不來就算,咱呂家村啥時候缺過人?”
二奶奶突然說道:“本來都不想這事了,就當沒他這個人。老三,誰成想他前陣子給你二哥打電話……”
呂冬記得清楚,呂建道最近這幾年,根本沒打過電話,就像村裡沒有父母一樣。
呂振林問道:“他有事?”
二爺爺看眼呂冬,說道:“他突然問冬子的店,問冬子咋當上的證攜委員。”
呂冬不笨,立即有所猜測。
呂振林冷哼一聲,劍眉倒豎:“他想乾啥?我看他想屁吃!”
二爺爺接話:“我說不知道,把他打發了。”他看向呂冬:“要是碰上他,彆搭理他。”
都說兒子是親娘身上的一塊肉,連二奶奶都忍不住說道:“冬子,你可彆聽他的,他沒句正話,他走的時候你早就記事了,可記得他回來過……”
呂振林冷聲說道:“他就沒當自個是呂家村的人。”
呂冬是小輩,沒有隨便說話。
就算媳婦那邊再強勢,再不明事理,他就不信,找不到空回來看看家裡的老爹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