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萬峰故意說道:“這是一筆不義之財啊。”
呂建平端起茶杯喝茶,沒有接他的話。
孫萬峰問道:“你估摸著有值錢的嗎?”
“有。”呂建平打聽過:“有好幾樣,上麵鑲嵌著石頭。”
他比劃一下:“有金簪子,上麵鑲了五塊紅藍石頭,一看就不是凡品,我聽個學考古的大學生說,我們祖上一批人,要麼劫了一夥大盜匪,要麼直接搞了個富商或者大官,明末那個混亂的世道,啥爛七八糟的破事沒有?”
越聽呂建平說,孫萬峰的心就越癢癢,明朝不少紅藍寶石從東南亞過來,鑲嵌五塊紅藍石頭的金簪子,不用看也知道做工精良,這玩意不止能進潘家園和大柵欄,要是能洗白了,上佳士得或者蘇世比都沒問題!
這玩意,再編個來曆,能值幾位數?
如果能收到的話,幾萬塊錢也劃算!
但孫萬峰聽到呂建平剛說了,有省大的考古專家在這裡。
這就不可能正常收到了。
哎,不能撿漏了,真是麻煩!孫萬峰不禁拍了下腿。
做這個行當的,尤其跑鄉下收古董的,良心基本都喂了狗,看到普通人家值錢的好玩意,想的永遠是最低的價格弄到手裡,不花錢最好。
得手了,還到處炫耀,說是怎麼怎麼撿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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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挖墳的,銷贓的,更是數不勝數,掛著文化人的頭銜做著絕戶的事。
像呂冬遇到的那種公司,都快成普遍情況了,其他像製假賣假一類的,那叫行業行規……
都說做買賣的心黑,做這一行的心格外黑。
孫萬峰沒做過多大的買賣,但大柵欄和潘家園是進過的,英雄山文化市場和舊貨市場,跑過很多回,貪便宜慣了的,就昨天買個貓,都敢給假錢。
又問了些其他物品的事,孫萬峰終究忍不住了,看眼院子外邊,見到呂建平老伴在院子的菜地裡拔草,說道:“平哥,這麼多好東西擺在麵前,你就光看著了?就光過個眼癮?就光吞個口水?”
呂建平茶杯端在手裡,用茶杯的燙壓著手上那股莫名的癢:“不看著還能咋地?縣裡都登記在冊了。”
“你平哥糊塗!”孫萬峰往他那邊湊近一些:“這麼一筆不義之財,見者人人有份!”
呂建平手緊緊握住茶杯,好一會才說道:“老孫,你糊塗了,我回來是養老的。”
孫萬峰卻說道:“這可不是你平哥的作風,平哥你在咱們一幫兄弟當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去逛個嬰幼兒店,都不走空的!”
呂建平用力攥住茶杯:“那是在京城,這是在老家!”
在老家裡,他名聲頂頂的好,就連老七和呂冬這些混小子,哪個見了不得帶著尊重叫哥叫大爺?
孫萬峰說道:“老家的東西又不是沒動過,平哥你真忘了?你還在當老師的時候,那一大倆小仨銅鐘,就你學校大影壁上掛的那倆小的,辦公室門口敲上課鈴的那個大的,誰弄出來的?那仨玩意還是我幫你賣出去的,不是那筆錢,能去的了京城?”
呂建平盯著孫萬峰:“老孫,你啥意思?想威脅我?”
“不是,平哥你彆誤會。”孫萬峰臉上堆滿笑:“咱兄弟倆這麼些年了,我能威脅平哥你?我是那種人嗎?不就是有財一起發?這種祖上乾沒本的買賣得的不義之財,留下來遭報應!咱不為彆的,總得為呂家村想想吧?總不能讓呂家村糟了報應不是?咱這是做好事!”
呂建平看著孫萬峰,不說話。
孫萬峰又說道:“平哥,按照你的說法,咱隨便弄點啥出來賣掉,不夠你平哥買個車的?還能買個好車!說不定咱能殺回京城開店去!這些年咱沒少認識人,就是缺本錢,有了本錢,咱不比那些開店的孫子差,收東西倒騰東西,不比你窩在這麼個犄角旮旯裡,每年乾巴巴等那點分紅強?”
他知道,呂建平回來不甘心,更知道呂建平手有種癢癢病,不碰一些東西過段時間就難受,又說道:“剛剛你也說了,學校裡麵打下手的就十來個,昨天我去門口看了眼,連進進出出加上看門巡視的,每天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以平哥你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以平哥你在村裡的名聲,誰會想到你身上?你負責拿出來,其他的就交給我,四六分成還不行?你六我四!”
呂建平還是在猶豫,畢竟在老家這邊,隻弄過一大倆小那仨銅鐘。
孫萬峰已經有了把握:“你就拿出來,拿出來啥也不用管,到時給我打個電話,我來你家裡取,然後再出去賣,誰也想不到你身上,等到過完年,咱再去京城!”
呂建平一隻手用力攥住沙發扶手,這幾天幫著打下手,也看到了,村裡在老學校那邊,典型的外緊內鬆,盯著的都是外來人。
“行吧。”呂建平終究忍不住:“老孫,你等我消息。”
這倆人,一個心癢,一個手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