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挖個坑(1 / 2)

後半段路韓浩就沒來時精神了,大約是常林叔父的事給他造成打擊,把劉意送回官舍後,耷拉著腦袋去找王匡了。

等王匡的人離去,劉意開口,“準備走吧。”

小畢沒反應過來,才看完河內郡民生,打聽了王匡的兵馬,怎麼轉頭就要走了。

劉意分析情況,“河內郡有旱情,加上今天的事,沒有必要留下。”

鬨旱災也就罷了,老天爺不給飯吃怪不得王匡,可常家的事就過分了,聽聽,甩一巴掌就要殺全家,哪國律法有這麼狠的。再看王匡的表現,不見得他有多尊重自己。

橫豎人已經得罪了,劉意不介意再削王匡一次麵子,然後跑路。

就是有一點劉意深感惋惜,“沒能給鐘林弄支兵。”

鐘林不太清楚王匡和劉意的彎彎繞繞,隻是聽出自家公主和太守不合,公主還替自己著想,當下感動的一塌糊塗,“沒事沒事,俺隻是嘴上說說,當不得真。”

劉意卻在認真考慮這事,她問小畢,“你覺得韓浩此人如何?”

小畢撇了撇嘴,“武夫一個,狗眼看人。”末了勉強加上一句,“還算有良心。”

就是這個,劉意轉頭對鐘林說,“你多找韓浩聊聊,人家是帶兵的,興許能學上點東西。”

鐘林摸不著頭腦,都要走了還和人搭什麼訕,可畢竟劉意發話了,鐘林也隻能應下。

會快開完的時候,劉意叫住鄭渾,“文公文采如何?”

鄭渾回禮,“識得幾個字。”

劉意牙都要酸了,文人講話就是這麼客氣,你鄭渾隻是認識幾個文字,那她劉意豈不是睜眼瞎,她再一想簡體字和繁體字,算了,文盲就文盲,回頭她自學就是。

“勞煩文公替我撰寫文章。”劉意吩咐阿史去取錦囊來,繼續給鄭渾布置作業,“就說王匡仁厚,願意照料我這個落魄公主,我願以微薄之名替王匡召集天下英雄。”

劉意生怕鄭渾這個木頭人聽不懂,粗鄙講道,“就往死裡誇那種,拍他馬屁。”

鄭渾聽懂了,雖然他不明白劉意玩這一出乾嘛,擱滎陽那會,劉意也沒說他鄭家幾句好。

以劉意這個長公主身份,誇人,是很容易把人送到風口上的。“渾明白了。”

錦囊阿史已經取來了,劉意隨手往桌上一倒,“要用哪枚?”

“請長公主收回此物!”

劉意抬頭,鄭渾一向不苟言笑,這會更加嚴肅,劉意被喝住,下意識收手,看著鄭渾將玉璽收入錦囊,然後雙手捧到劉意麵前。

“六璽乃天子象征,若是被他人得知,懷璧其罪,長公主千萬不可暴露此物。”

鄭渾臉上是對漢室的尊重,眼中有關懷,劉意心中動容,收回錦囊,“公文指正我的過失,意感激不儘。”

這會鄭渾又急著避開劉意的大禮,剛才的嚴謹成了慌張,“長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啼笑皆非過後,劉意揣著錦囊,試探問,“那用我的私印,可有效?”

鄭渾擦了把冷汗,“有用的。”

他是真怕劉意拿著天子六璽在帛上挨個蓋上,接下劉意的托付匆匆走了,劉意摸著錦囊裡的玉石,臉上沒了笑意,“阿史,你說他把我這個阿姐當成什麼了?”

阿史是答不出來的,她隻是陪在劉意身邊,和劉意一同回憶漢宮歲月。

……

待族人重歸於家,常林回想今日劉意言語,心裡還是躊躇幾分,司馬懿還跟在身邊,時不時抬手摸自己的包包頭,臉上有幾分委屈。

司馬懿這副孩子氣讓常林跟著手犯癢,動手捏了另一個包,引得司馬懿大叫,“伯槐。”

常林堪堪維持自己長者的身份,嘴上逗司馬懿,“長公主都摸了,我怎麼摸不得。”

司馬懿拿眼瞪他,可惜沒半分威嚴,儘現嬰兒肥。

“你不想族中之事,逗我做什麼?”

提起正事常林也不頑了,收手問司馬懿,“我倒要問你,你隨我跟來做什麼?”

司馬懿不摸自己的包包頭了,跑過來跪坐在常林麵前,“我覺得太守不公,想替伯槐正名。”

“是替賢叔父正名。”

常林說完有些頭疼,他了解司馬家情況,司馬懿的父親還在雒陽,兄長亦在宮內任職,就剩一個司馬懿在本家,司馬懿是個機靈鬼,早慧的下場就是族中長輩沒一個拿司馬懿當孩子,以致他到處跑。

他雖拿司馬懿當同輩,可有些事不是司馬懿該管的,“今日過後,你莫要再來了”

司馬懿不服氣,“為什麼?前些日子你還說把我當摯友的。”

常林起身,他的妻子在帷幕後等他,“我要搬家了。”

“溫縣的人不是會幫忙嗎?再說長公主也答應了,伯槐你躲什麼?”司馬懿說完攥住常林的衣袍,孩子就是孩子,再聰明也掩蓋不住喜怒哀樂。

常林不太想給司馬懿灌輸成人間的黑暗,隻是安撫司馬懿,“有些事你長大後就會懂了,現在,早些回家吧。”

這是下逐客令了,司馬懿麵露失落,回家後還未來得及談及常林之事,迎麵來的男子一把摟住司馬懿,“仲達。”

司馬懿從他懷裡掙脫,定睛一看是許久未見的司馬朗,高興起來,“阿兄。”

司馬朗奔波一路,身心疲憊,如今見幼弟活潑,倒也寬慰幾分,抬手摸司馬懿的包包頭,“誰欺負我們家仲達了?”

一個兩個都摸他頭,司馬懿不知怎麼地委屈哭出聲,嚇得司馬朗連聲安慰,在司馬懿的哭聲中,司馬朗聽清了來龍去脈,替幼弟擦去眼淚,“這事怪不得你。”

“可是長公主都答應了。”司馬懿摟著司馬朗的脖子,吸了吸鼻子,比常家人還委屈。

司馬朗拿和常林一樣的話打發司馬懿,“長大後就懂了,現在,回去收拾東西。”

司馬懿沒反應過來,“阿兄?”

司馬朗放下司馬懿,望向外頭的晚霞,“阿父的意思,我們要搬家了。”

河內郡離雒陽太近,早晚會被殃及,他此番回來就是帶族人逃命,至於長公主。司馬朗念頭一閃而過,大禍臨頭,哪顧得上旁人。

……

王匡被韓浩氣個半死,出門溜達就溜達,回來給他找麻煩算什麼。王匡望著席上的韓浩,氣不打一處來,“你的意思,就是放人。”

韓浩含糊不清,“浩隻是替府君著想,溫縣百姓來求,有損府君顏麵,再來長公主出言,府君也不好……”

“那我的威望往哪放!”王匡恨不得敲開韓浩腦殼看看,他出此令就是要立威,控製河內郡百姓,韓浩倒好,過來就是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做錯事了,把人放了,說的輕巧,一旦放人他先前辛辛苦苦立下的威嚴豈不全沒了,往後群內的世家豪族,還怎麼看他王匡。

“可是府君。”韓浩說,“我讓人查過了,常林的叔父確實掌摑客人,那客人受辱是真,重病在床全是假的,我的人過去時,他還在家喝酒呢。”

“韓浩!”王匡是真的動怒了,他盯著自己的愛將半天,慢慢平複呼吸,“你先退下,此事我自有決斷。”

“府君。”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