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荀彧(1 / 2)

這段時間鄴城風起雲湧,眼下長公主禮賢下士,重迎劉惠,不少人跑來看熱鬨。幾輛馬車停在城門口,仆人催促士兵放行。

士兵見了問,“哪位大家?”

家仆道,“潁川荀氏。”

士兵納悶了,“潁川,冀州沒這個地方啊。”

仆人斜睨看他,似乎在說你這個鄉巴佬懂什麼,“潁川,和你們州牧是同鄉。”

士兵樂了,“我們州牧,我們州牧是雒陽人,怎麼個同鄉法?”

家仆還想爭,車上傳來一道聲音,“不可無禮。”

過後一個清瘦的身影下來,即便風塵染了他衣角,依舊姿態從容,他向士兵行禮,不緊不慢道,“我受使君之邀,前來投奔,閣下若是不信,有書信為證。”

馬車堵在城門有一會了,監官上前來,聽了對方所言,看完書信後,二話不說,“帶走!”

韓馥的人,肯定對長公主圖謀不軌,先抓起來,他要去打小報告。

劉意前幾日就見到了劉惠,這位一直在外頭奔波的士人,見到劉意第一時間熱淚盈眶,向劉意下跪,“屬下見過主公。”

劉意快步上前,親自扶起劉惠,“子惠快快請起。”

奔波大半年,劉惠是黑了人也瘦了,精神狀態倒是不錯,會哭會笑,還跟劉意說臘祭他收到了。

“先鄴城內亂,所幸有子惠的義士支援。一直不曾嘉獎子惠,今日一同行賞,也算一舉兩得。”

劉惠拭淚說受之有愧,邊上站著一乾文官,不再是當日的顏麵儘失,相反羨之佩之。對劉意更是敬仰。

有此等明主,何愁一身才學無用武之地。

幾人相繼入堂,正聊著,兵曹從事求見,說是抓到一個叛徒。

“說是受韓使君所邀,前來投奔。”

幾人一頭霧水,兵曹從事又道,“自稱是潁川荀氏。”

姓荀的,還是潁川人,他知道啊,袁紹麾下的荀諶。

兵曹從事是想不明白這裡頭的門道,索性抓起來直接跟劉意打報告。

“屬下以為,他受韓馥所邀,定有不臣之心。因而扣押下來,特向長公主稟報。”

韓馥死的不太光明,消息稍微靈通點的,都知道他劫持劉意,結果被殺。這會來了個韓馥的人,大家不免帶上有色眼鏡。

劉惠聽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韓馥上位之初,曾寫信寄於潁川,道天下大亂,潁川將受兵禍,願意接納同鄉,贈一處安身之所。”

劉惠講完補充一句,“大約兩年前的事。”

大夥默然,這位同鄉走的也太慢了,韓馥都入土了才到。

兩年前的事也沒必要抓著不放,劉意道,“既然是來投奔,便放了吧。”

兵曹從事領命而去,知曉自己可能白跑一趟,心裡有些失望,收拾好心情去見人。

都是見過世麵的,能坐車馬的再不濟也是有錢人。更何況好幾輛馬車,兵曹從事到了笑臉相迎,果不其然,即便被扣押,依舊神色不變,如居安處。

“我乃兵曹從事,閣下如何稱呼?”

對方身姿出塵,容貌俊雅,轉身時如有明月入懷,如玉山上行。

“荀彧見過從事。”

兵曹從事不由好奇,“不知閣下可知荀諶荀從事?”

荀彧拱手,不卑不亢,“正是家兄。”

兵曹從事暗自點頭,猜想此人定不是俗輩,更生交好之心,“閣下舉家遷移,路途遙遠,不知冀州變化,韓馥已經去世,他生前鄴城動亂,因而城中子民頗有怨言,所以才會扣下閣下,在這我賠個不是。”

荀彧心有疑惑,據他所知韓馥不像暴戾之輩,但所聞所見又是另一番情形。“從事喊我文若便是。”

這就是交好之意,兵曹從事很上道,“州牧之位變動,新朝不認舊朝帳,這樣,我先替文若安排住處,這幾日城中變動,文若請靜候幾日,待盧公正式接任州牧之位,我再替文若稟報,文若你看如何?”

有人推薦荀彧自然求之不得,順水推舟應下,一家人車馬勞頓,忙到半夜才歇下,唐氏輕聲細語,“君有憂?”

荀彧握上唐氏的手,“無事,隻是好奇鄴城種種,早些睡吧。”

兵曹從事沒有和他詳細講述,他有必要去了解鄴城情況,應對變化。

……

忙完一天劉意回去,小畢顛顛跑過來報消息,“公主,道士那有消息了,還有,您上回說的耕具,那幾個老農說是做出來了,想讓您看看。”

劉意打了哈欠,不來消息就幾天不來,一來攢一塊,“先去看耕具。”

至於火|藥,劉意看了道士的回信,提筆幫這位開腦洞,“他要什麼你就給什麼,對了,你去問問麹義將軍,何日有空一同上山。”

一聽要上山,小畢就愁眉苦臉的,收了信無精打采說好。這差事他著實不喜歡,偏偏劉意說除他之外無人能擔當。

次日小畢先行,不用上班的劉意心滿意足日上三竿才起來,吃了飯和阿史研究防曬工具,因為要下地,劉意穿了一身裋褐,灰不溜秋不說,還硬,阿史貼心在裡麵加了層麻布。再戴上鬥笠,出去沒人認識她。

至於阿史,劉意讓她該怎麼穿就怎麼穿。

阿史問,“不用婢子跟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