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有點害怕,貼他貼的更近些,心想,早知道就不來雪陽了。
隨疑正不動神色地掃視四周,沒有發現妖骨的痕跡。
宋輕雲卻是看著絡繹不絕的人,覺得這仙門倒是氣派,喜歡搞這些花裡胡哨的事,等回了妖界也要搞一場大宴會。
兩人正各懷心事,領著他們進雪陽的小弟子,恭敬地說道:“兩位仙尊,集論會明日會在清明台舉行,晚輩領二位去望仙閣可稍作休息。”
宋輕雲在前跟著小弟子走,隨疑在後,雙眸微垂,看不出心思和情緒,但一身清冷出塵的氣質,還是讓人隻敢遠遠觀望。
正在不遠處觀望的沈無餘,看著‘宛無源’,捏緊了手中的茶杯,他一看到他,就想到在無緣峰被他的劍陣差點弄死。
“沈兄這是在看誰呢?能這麼生氣?把我的小將軍都嚇到了。”這輕佻的話一出,沈無餘轉頭看向正逗著蛐蛐的黑衣男人,說道,“漆離,你知道這次誰來了嗎?”
漆離一點興趣也沒有,這幾百年來,年年集論會都是這些人,沒意思。
但是沈無餘問了,他也勉強回了句:“還有稀客?”
“來了個宛家後人。”沈無餘這話一處,漆離的手一頓,看向他,“誰?”
“宛無源,應該也可以叫他宛源深。”沈無餘說完,漆離猛地起身,走到他的身旁,往下看,“在哪!”
沈無餘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今早關雲蘿跟他說,魔君漆離和宛家有大仇,是真的。
他在雪陽不能殺了宛無源,但是向來無法無天的漆離卻可以。
他順手指向正往聚仙閣方向去的‘宛無源’,說道:“那個。”
漆離也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直衝衝地飛過去。
隨疑正在回想宋輕雲給他找的地圖,一邊將實際的路形記住,身後就傳來一聲怒嗬:“宛源深!你給我站住!”
這一聲引來了許多人的注意,唰唰的目光全部聚集過來。
隨疑卻風輕雲淡地繼續走,他聽聲音就知道,喊人的是魔尊漆離那個蠢貨。
他懶得搭理,而且他現在是宛無源不是宛源深。
宛茸茸其實被這一聲怒吼給嚇了一跳,小爪子緊緊地抓著隨疑的衣服。
心想,這是誰啊?居然知道自己師尊原本的名字。
漆離第一次被人這麼忽視,想起那些塵封的往事,心頭的怒意更是上冒。
飛身直接攔了隨疑的路,盯著他的臉,確實是那張他討厭的臉,咬牙切齒地說:“宛源深你居然還敢活著!”
說完伸手就想抓住他的衣領,隨疑一退躲開了他的手,冷漠地掃了一眼:“我不是宛源深。”
這話讓看熱鬨的人都有些好奇起來,眼前人的到底是誰。
宋輕雲見狀不妙,想上前,被隨疑一個眼神給盯住了,他立刻就知道,這不能插手。
“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對你聽之信之的漆離嗎?你這張臉我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漆離氣的眼睛都發紅,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宛源深。
隨疑輕嗤:“我和你素不相識,讓開。”
他不想和漆離浪費口舌,這蠢貨沒什麼能說得通的,固執的很。
漆離也覺得這宛源深當真是狡詐,以為輕飄飄的幾句話,他就能信他不是宛源深。
真當他還是以前的小毛孩子嗎?
他見他要走,一揮手,他的手下就上來,擋住了去路。
他知道宛源深的能力,這點人不夠看。
自己伸手掏出自己的短鞭,直指向‘宛無源’,斥道:“宛源深你不用裝作什麼都不記得,當初你害的你妹妹人不人鬼不鬼,你也能忘記嗎!現在你活下來了,她呢!”
隨疑聽到這裡,心裡有些不解,漆離怎麼知道宛源蕪的事?
這時他覺得,心口被一個小爪子抓了下,心裡有些擔心她怎麼了。
正縮在他衣服內的宛茸茸,聽到外麵的聲音,想到隨疑說過她師尊的心魔是宛源蕪,現在看來是真的。
小爪子下意識地抓著他的衣服,心想,是不是知道宛源蕪和師尊的事,就能想到幫師尊解除心魔的辦法。
她一動都不敢動,等著聽後麵的話。
漆離見自己怒聲說完,對方眉心都沒動一下,更是火冒三丈:“宛源深,今日我就給阿蕪報仇!”
他說完鞭子就揮了過去,隨疑看鞭子要甩到藏在懷裡的宛茸茸,臉色一凝,伸手一把抓住他的鞭子,語氣淩厲:“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漆離注意到他的神情變了,眼神精明地發現,他在護著什麼,看向他懷裡,發現了裡麵藏著個東西,眼眸一眯:“你懷裡是不是揣著阿蕪!”
隨疑並不想宛茸茸受到威脅,順著鞭子猛地抓住他的手,眨眼間,一折將他的手狠狠折斷,順手一拍將人狠狠打飛,斥了聲:“滾!”
他睥睨地看著咂落在地的漆離,餘光掃了眼還盯著看的眾人,一甩袖子,就帶著宛茸茸直接離開。
漆離重傷吐出一口血,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擦了嘴角的血,冷聲道:“懷裡的東西這麼寶貝,那我就非要搶過來看看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