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會同意隨疑將自己的妖骨給隨千流療傷。
等她到了烏生和宛源蕪的住處,宛茸茸心不在焉地看著宛源蕪的整理嫁衣。
烏生進來就看到她眼睛呆呆地看著彆處,便問道:“茸茸,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爹。”她伸手將烏生拉過來坐下,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伯父的絕情蠱還有什麼辦法解決嗎?”
烏生聽到關於隨千流的病情,眉心不由地緊擰著:“不知道。”
這個答案,是她意料之中的。
宛茸茸的目的也不在此,她挨近了烏生幾分說道:“爹爹,我知道有個辦法,就是可能需要您的尾翎。”
她說完就怯怯地看烏生的神情,怕他罵自己,畢竟尾翎對鳳翎鳥來說萬分重要,若不是她隻剩下一根尾翎,她也不會問烏生。
烏生:“你先說你的辦法。”
宛茸茸看他沒說自己,心裡安穩了些:“我想用你的一根尾翎重造一根妖骨,給伯父。”
“不行的茸茸。”烏生搖頭,“千流需要的至親的妖骨,而不是隨便一根妖骨。而且我也沒用聽聞過我們的尾翎可以重造妖骨。”
“爹爹,你沒有聽說過這麼方法嗎?”那沈靈雲又是怎麼知道的?
“沒有。”
宛茸茸手扣著桌邊,心想,難道沈靈雲說風翎鳥尾翎可以重造妖骨是騙人的?
如果是騙人的,那隨疑怎麼辦?
一時,她心裡都有些不安,烏生看她的神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寬慰道:“茸茸,生死各有命,有時候也無需過於強求。”
宛茸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隻能點頭,沒有再說。
她心情沉重聽烏生勸慰,在一旁的宛源蕪大概看出了她心情不怎麼好,拍了烏生的肩說:“天色也晚了,彆拉著茸茸多說,隨疑剛醒,他身邊也要人陪著。”
烏生這才止了話:“茸茸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明日就是爹娘的婚宴,你們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宛茸茸起身將正玩著的意意和濃濃抱入懷裡,就踏著月色離開。
她一走出此處的院門就看到隨疑正在外麵,也不知等了多久。
“你傷還沒好,來這裡乾嘛?”宛茸茸走到他身邊,摸他的手,都是冷的,急忙捂著他的手。
隨疑倒是依舊沒正經地說:“宋輕雲來看我,見你不在,我便同他說你生氣回這裡了,他說你這是被我氣回了娘家。不親自接你回去,是要被嫌棄的。”
“什麼回娘家啊。”宛茸茸拍了下他的手臂一下,“我彆聽宋輕雲胡說八道。”
“他人情世故一向很可以。”隨疑牽著她的手,將意意和濃濃捏到自己懷裡,“回去睡覺,這些事,也不值得你同我生氣。”
“我才沒生氣。”她不過是不想他那樣傷害自己罷了。
“沒生氣還不搭理我?”
宛茸茸輕輕地哼了聲:“你敢傷害你自己,我不僅不搭理你,我還不要你。”
隨疑大掌按著她的頭到自己懷裡,看向遠方的暮色,輕柔地揉了揉她的長發:“都聽你的。”
宛茸茸這才沒有再說,從他懷裡出來:“回去了。”
兩人回到住處,隨疑就被宛茸茸按在床上休息療傷,但是自己卻躺在一旁,卻怎麼也睡不著。
心裡一直在想著,如果沈靈雲說的鳳翎鳥尾翎重造妖骨的事,不是真的,那隨疑要怎麼辦呢?
腦袋微微挪了挪,帶著幾分微涼的手就覆在她的眼睛上。
“睡不著?”隨疑低低啞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得她後背酥麻了一片。
“你療完傷了?”宛茸茸縮到他懷裡。
他嗯了聲,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睡不著的話,那唱個搖籃曲?”
“你還會這個呢?”這倒是讓她有點驚喜了。
“那還是你比較擅長。”
宛茸茸想著自己並不會唱搖籃曲,下一刻就被他深深地吻住了唇,話堵在唇齒間隻剩下唔的幾聲。
她的手輕輕地推在他的肩膀上,上唇被他吮住,微合的齒間被他抵開,舌尖濕熱柔韌勾纏著喘不過氣的熱濡,鼻息間相容的呼吸,緩緩往下,帶著熱汗,一起順著修長白皙的脖頸往下滑,陷入一片柔白之中。
她撅著微紅腫的唇,白嫩的腿屈起抵在他的肩膀上,不給他靠近,委屈地說:“隨疑,這算哪門子搖籃曲。”
隨疑掌心握緊她纖細的腳踝,指腹撚著那凸起的骨頭上,偏頭便壓下一個輕吻。
宛茸茸渾身一抖,想把自己的腳收回來,卻被他緊握的動彈不得,一股危機和侵略感襲來,她往床頭挪了挪,想遠離幾分,就被他扣著腰拉了回來。
隨疑微微俯身,溫熱的指腹都是細膩的觸感,問道:“還真想聽我給你唱搖籃?但是我還是喜歡聽你唱。”
宛茸茸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徹底低下頭,渾身一緊,咬著唇,臉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熱汗:“隨……疑,你!”
她想喊他,最後隻剩下嗚咽的聲音,高高低低倒也成了調。
*
第二日是宛源蕪和烏生的婚宴,隨千流看隨疑醒了,沒有性命之憂,就將兩人的婚宴如期舉行。
宛茸茸還沒睡醒就被隨疑拎去參加婚宴了。
隨千流似乎請來了整個妖界的人,婚宴熱鬨非凡。
宛茸茸和隨疑坐在一處,看著烏生和宛源蕪互牽著紅綢行了禮。
轉頭看向隨疑:“我爹娘的事情變了,幻境好像真的沒有變化。”
“嗯,昨晚睡不著就因為這個?”隨疑將剛上桌的茶點推到她的麵前。
宛茸茸沒想到他還說昨晚,在桌下踩了下他的腳,含羞帶怒地瞪他。
要不是他折騰她,她今早哪能醒不來,她還想幫自己娘親梳妝。
“不用煩憂,我能帶你們離開。”隨疑說完,目光看到隨千流臉色不太對,偏頭朝宛茸茸說,“他身體可能撐不住,我去看看。”
“嗯,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隨疑起身走過去,冷漠地站在隨千流身邊,手卻按在他的後背,用自己的力量減緩隨千流身上的痛苦。
隨千流臉上帶笑,朝他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
“嗯。”隨疑淡淡地點頭,眼睛看向宛茸茸,卻發現她已經不在了,神情一變。
急忙收手走向坐在一旁的宋輕雲,問道:“茸茸呢?”
“她把孩子給我,說要出去一下。”宋輕雲如實說道。
隨疑給宛茸茸傳信,立刻就收到了她的回信——我去看看我娘,不用擔心。
隨疑也不疑有他,把兩個孩子撈到自己懷裡,說道:“輕雲你去喜房那裡看看宛茸茸在不在,我不放心。”
“瞧瞧你這一刻也離不了她的樣子,出息。”宋輕雲說完就在隨疑的死亡凝視在,飛快地跑路。
沒一會他就跑回來:“沒在啊。我問了人,沒看到宛茸茸的身影。”
隨疑沒想到這笨鳥還會騙人了。
宛茸茸確實沒去找宛源蕪,而是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去地牢找沈靈雲了。
她想要問清楚鳳翎鳥的尾翎到底能不能重造妖骨。
今日妖界有大婚,巡邏的人也鬆散了不少,宛茸茸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關著沈靈雲的地牢內。
這裡的地牢看起來明亮乾淨,窗外還能看到開的茂盛的花,不像關押一個罪人的地方。
沈靈雲受了重傷還沒死,坐在冰涼的地上,也不知道想什麼,眸光望著外麵看。
她走近她,沈靈雲也沒動,直到知道她坐在她的身邊,她的目光才落了過來,說道:“你不怕我抓你當人質?”
“我想跟你聊聊隨疑。”宛茸茸知道沈靈雲現在心裡都是隨千流,也沒心思抓她做什麼。
沈靈雲眼睛帶著困惑:“我對隨疑的了解並不比你多。”
“所以,你為什麼那麼不喜歡他?明明在回轉之境中,他死了,你也那麼難過。”
沈靈雲目光突然淩厲起來:“你也進了回轉之境?”
“雲澤是我。”
“難怪。”她突然嘲諷地笑了聲,“原來就算最開始就發生改變,我也沒能改變我和隨千流的故事,也不能改變隨疑出生就死的事實。”
“什麼?”宛茸茸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沈靈雲抬起手,暗紅乾涸的血跡在手裡像是除不去的烙印:“隨疑本來就是一出生就死了,隻是我殺了百位修者積攢了足夠的精魂,將他死而複生的。你讓我怎麼能喜歡一個出生就讓我沾染殺戮的孩子?”
宛茸茸愕然:“你怎麼這麼瘋?”
沈靈雲靠在牆壁上,失了光的眼眸看向窗外,繼續說:“至少他活下來不是嗎?”
“人難道跟世間草木一樣,隻需要活下來嗎!”宛茸茸怒聲問道,“他因為你受的苦,遭的罪難道都是應該的嗎!”
“我以前也是這麼長大,能活下來不就好了。”她伸手想觸碰窗邊傾落的日光,卻被站起來的宛茸茸擋了徹底。
“我知道我跟你也聊不出什麼了,”她極力忍著心中的怒火,冷靜地說,“我隻想問你一句,鳳翎鳥的尾翎是否能重造妖骨?”
沈靈雲的抬頭,盯著她好一會,唇角揚起一點笑:“你想用你的尾翎救隨疑?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啊。”
“簡單還是難,我自己會判定,你隻需要告訴我怎麼做?”宛茸茸已經沒了耐心。
“你也是癡情的孩子。”沈靈雲歎了口氣,“但是天意容不得深情之人。”
“我知道你想說隨千流,他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不是天意。”
這樣尖銳的話,像是刺到了沈靈雲的軟處,她嗤笑了聲,不緊不慢地說道:“鳳翎鳥的尾翎如果想要重造妖骨,需要以隨疑的同靈果為載體生長出來,然後再……”
她的話還沒說完,隨疑的聲音便直接打斷:“宛茸茸!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