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宋玉安的喜好有些不讚同,這東西以前倒是值錢,這年頭誰敢收啊!但聽宋玉安說哄媳婦好使,兩人也沒拒絕,冬子今年剛娶的媳婦,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收下來還挺高興的。
“要我說啊,還是你們見過市麵的膽子大,不是自己的地盤,我連街上都不敢亂走,宋哥還能跑去淘了不少好貨。”
冬子去年動亂的時候遭遇了兩次搶劫,當時宋玉安沒在,跟車的是另外幾位同事,一次對方人多隻求財沒傷人,一次發生了械鬥,兩方都受了輕傷,劫道的現在已經槍斃了,但他還是心有餘悸。
像這樣不熟的城市,他都是跟著李隊長行動的,所以對於宋玉安的“膽大妄為”,冬子有種莫名的崇拜。
“安子,你注意些,彆看現在抓得不嚴了,但是誰又知道風聲會不會變。彆招了人眼紅挨坑,冬子你年紀最小,咱們這車上的事情就隻能自己知道,回了家就把嘴巴閉緊,老子娘媳婦上一個字都不準露!聽見沒有?”
“隊長放心,我就是做夢都不會露出來一個字的。”
冬子保證道,宋玉安不僅是同事還是他的師傅,平日裡經常手把手教他修車,隊裡不知道多少人說他命好,忘恩負義的事情他可不能乾。
到了北市,照例休整。宋玉安先去找了王發財,約定了交貨地點,時間在兩個小時以後。王發財也沒多問,等了兩個小時才帶著人去了宋玉安說的地。
這一次宋玉安選的是離市區半個小時車程的一塊空地,離公路不遠,卻被蘆葦蕩擋住了。
借著夜色,宋玉安把幾十噸海貨嘩啦啦的全部放了出來,但這也隻是空間的半數而已。再多,王發財怕是也吃不下。
王發財確實混得不錯,他是借了輛吉普車來的,後頭還跟著一溜煙的自行車隊,每輛自行車都裝了兩個大馬籃,一看就知道是來運貨的。
“到了地方,王發財手電一掃,手裡的煙都拿不住了。”
“不是,兄,兄弟,這麼多?”
“吃不下?”宋玉安皺皺眉頭,看來他高估了王發財的實力,這就難辦了,這一夜王發財的人肯定要運走,當著這麼多人,他也不能把多的裝回去,難道要另外去找人?
“吃得下!”
過了半晌,王發財咬牙說了一句。這一把要是成了,他就是收手也能吃喝不愁,不收手也能做得更大,就是傾家蕩產,也得吃下去!
至於黑吃黑,他是不敢的,彆看這裡就宋玉安一個人,可這麼多東西,大卡車都得裝幾車,周圍不知道隱藏著多少人呢。
“兄弟,是哥哥小瞧你了,身上沒帶那麼多,要不,你跟我回市裡一趟?我那還有些能換錢的好物件。”
宋玉安沒反對,王發財把自己的小舅子拉過來。
“我和這位兄弟回市裡一趟,你擱這看著,點點數,分分類,叫弟兄們手腳利索些,我回去就通知人來拉,事兒完了給大家發錢。”
“行,姐夫,你放心。”
“這一共是六十噸,鮮貨乾貨各占一半。”
宋玉安沒坑王發財,雖然種類亂七八糟,可都是過了稱的,他收的時候就是十噸一堆放好。
“行,咱就按這個數來算。”王發財樂嗬嗬的,120萬斤,在北市海產可是比肉貴,乾的價格還要再高上一層,而且他認識的幾個小廠領導,可正等著發福利呢。畢竟,不是所有的廠都像煉鋼廠那樣財大氣粗的。
王發財怎麼賣,賣給誰,不關宋玉安的事情,他又回到了那個小院子裡。
“狗子,回去跟你娘說,叫她把石頭帶來,你爹急用。”院子裡守著個半大小子,王發財支使出去以後,把手裡一拿著的布袋子打開,嘩啦啦倒出一堆東西來。
一條大黃魚,十幾條小黃魚,厚厚的大團結幾紮,工業券,煙酒票,自行車票,手表票,收音機票,居然還有幾張柴油票。
“那邊屋子還有三千斤花生油,兩千斤白糖,四千斤紅糖。兩千斤花生,兄弟手上就這些了,不夠數的,我媳婦那裡還有些東西。兄弟看糖油要放在哪裡,我找人給你運過去。”
“市裡隨便找個避人的地兒,一會兒我過去等弟兄來拉。不過王哥,我那些弟兄可是不好見人的,規矩就不多說。”
“這個你放心,我手下都是懂規矩的人,卸了貨就走。”
宋玉安嘴裡和王發財說著話,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他算了算價值,王發財這些東西,怎麼著也能抵四十噸東西了。就是不知道他還有啥。
這裡還有王發財的弟兄看著,他也沒顧得上宋玉安,招呼他喝水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帶著個女人進來,宋玉安估計他是去聯係賣家了。
來的女人是王發財老婆,手裡捧著個箱子,那木頭宋玉安知道,小葉紫檀。
“這東西是前幾年收起來的,不是好貨,我也不拿到你眼前湊,你看看能看上啥。”
說是這樣說,可王發財臉上的自得和肉痛也是真的,宋玉安看他這神色就知道是好貨。
打開盒子來,連宋玉安都愣了,確實是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