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安一路上是黑著臉過來的,一邊走一邊嗖嗖的放冷氣。不過林秘書既然兼職保鏢,那肯定不是普通人,再則,他,連何耀宗這樣的脾氣都能視若無睹,所以宋玉安的情緒完全沒有影響到他,隻要把人叫來就行了。
宋玉安在實驗室裡已經呆了三天,最近遇到了瓶頸,一點頭緒都抓不到,他有預感,隻要攻克了這個難題,他就能成功了,但是試驗了幾個思路,他心裡都覺得沒譜,但又抓不住是為什麼。
他迫切的想在一個月以內把事情結束,至於成功不成功的,到了季節就知道了。現在宋玉安有彆的事情要忙活,但就是差了那麼一點,找不到頭緒。
在這種情況下,他情緒不好是很正常的。隻是宋玉安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無能就把火氣往彆人身上轉移,叫彆人看他臉色。所以他一直隱藏得很好。但內心依舊是壓抑的。
忙得焦頭爛額的還要被何耀宗拖出來吃飯,若不是對方說修鐵路的總工程師在,宋玉安都想把林玉關在門外麵不理會。
雖然生氣,但宋玉安還是有基本的禮貌和涵養,知道這邊有外人,所以進門以前就把情緒調整好了,變臉速度叫小林歎為觀止。若不是他一直和對方一路過來,還以為換了個人呢。
“安子來了?何書記他們在花架下麵呢。”
三嬸這邊的雞鴨都養在果園裡,要麼就是葉建國送過來,所以後院裡什麼都沒養,反而和欄杆那個位置一樣,種了羅漢果和羊奶果,鬱鬱蔥蔥的,下麵擺了好幾張桌子,何耀宗和秦海正在那裡喝茶呢。
“還是秦工麵子大,大忙人終於過來了。”
何耀宗這麼說是有原因的,這兩年,他來找宋玉安,十次裡有九次都被拒之門外。偏他也知道是自己去打擾宋玉安,完全不能生氣。
被宋玉安拒絕救了,何耀宗都快不知道麵子這東西是什麼了。
宋玉安不可置否的笑笑,懶得理會他,這兩年勘測隊在明珠鎮耗費了不少時間,何耀宗做為書記,時不時的就會往這邊跑,來就算了,還每次都想把宋玉安找出來吃飯,宋玉安一天天忙試驗忙得要死,哪裡有時間理會他。
今天確實是看在秦海的麵子上,畢竟宋玉安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跟這條鐵路有關係。他自然很關心鐵路的狀況。
“原來這位就是研發出玉安一號的宋教授,久仰久仰。”秦海和宋玉安在何耀宗的介紹下互相認識,他雖然沒有去上大學,但是本身專業知識強硬,很多年前就被農科院那邊授予了榮譽教授的頭銜。
來都來了,宋玉安也不去再想實驗室裡的事情。何耀宗有句話說對了,秦海來一趟確實是難得,幾人都時間寶貴,說話喜歡打直球,所以幾人接下來的聊天都是圍繞著這條鐵路路線的。
宋玉安首先提到的,就是希望能在明珠鎮附近建造一座火車站的事情。
“建造火車站所需要的成本,可以由我們鎮上的居民集資。”宋玉安其實是可以自己出資的,但那是萬不得已的行為,一來他這些年除了孩子和老人,已經很少會主動去花錢給鎮民們某福利了,畢竟大家都有錢了,宋玉安不想他們好逸惡勞。
二來嘛,宋玉安一人要求建造一座火車站,和明珠鎮所有居民願意資助集資建造一座火車站,這個概念是不一樣的。前者人家會說宋玉安以勢壓人,叫領導都不得不低頭,後者那就是民心所向了。
“可是,這裡離夏市太近了。”秦工他們確實沒有考慮過在明珠鎮附近建造火車站的事情。
“其實也不算太近,而且明珠鎮在夏市的右側,有乘客要往湖省方向去的,完全可以在明珠鎮下車再轉乘,這樣可以幫夏市分流不少旅客。夏市畢竟也不大。”
宋玉安這個說法也不是信口開河,雲省的城市都有這樣的短板,山頭太多,城市麵積太小,不好發展,所以這邊的城鎮普遍沒有北方的大,夏市也是,它以前本來就隻是一個縣城,麵積可想而知。
而一旦路通了,夏市作為貫穿南北,雲省,泰省,湖省之間的中心點,客流量可想而知。
到時候整個城市的擁堵是可以預見的,如果在明珠鎮這邊建造一個火車站,它可以作為夏市的一個分站,但往湖省的乘客,如果不是想去夏市遊玩的,完全就可以在這邊換乘。
畢竟城市擁堵也是一個大問題,若是不能解決,那麼會影響到常住民的生活質量。比如公交,地鐵,還有各類公共設施。而一旦受了影響,那麼有資金有條件的年輕人,就會考慮去彆的地方定居。
畢竟夏市再繁花也不能繁花得過京城和海市去,如果你一個小城市比這些大城市還擁堵,誰願意留下來?
“另外,移山以後,碧波江就離明珠鎮很近,我們村鎮上的居民有意在那裡修建一個碼頭,隻要不是雨季,夏市和湖省之間的運輸就可以依靠碧波江。”
之所以以前沒這個想法,是因為一到雨季,碧波江經常洪水漫天,航行不安全。
但是就宋玉安這幾年的觀察,其實碧波江的洪水也就是雨季那兩個月,其它時間,還是很平靜的。他偶爾也聽老人家說過,以前雲省這邊就有用放排的形式運輸木頭去湖省的。
夏市這邊,隔著懸崖峭壁的,沒有先祖試過,但是現在懸崖峭壁沒有了,買一條船,隻要避開雨季那兩三個月,夏市的特產,比如水果,還有明珠集團的各類貨物,就可以直接走水路順流而下,到達湖省的速度比火車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