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值得托付(2 / 2)

她隻想安安靜靜地留在納蘭家陪伴父親。

今天要不是謝紫煙帶著大夫找上門,納蘭清也不會出此下策,本意也隻是嚇唬嚇唬謝紫煙。

鬨大了,納蘭清擔心收不了場。

“怕什麼,長姐給你撐腰,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辱你。”雲瓷不以為然,目光一瞥,視線落在了門口一抹高大的身影上,她眼中露出了深意笑容:“你可知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是不是有人進宮告狀了?”

雲瓷淺笑。

“是江大人快馬加鞭趕去鳳棲宮,跪在娘娘麵前,求著娘娘救四姑娘一命。”夏露道。

納蘭清傻眼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江凜入宮求了長姐?

“早就聽說了江凜是個孝順的,我救了江老將軍一次,江家早就還清了。”

“和江老將軍無關。”雲瓷手拉著了納蘭清:“不管外人怎麼說,但降臨絕非池中物,他若不願意,可沒有人能夠勉強,而且他也並未外界傳得那般不靠譜。”

“長姐?”

“長姐不會害你的。”雲瓷緩緩站起身,拍了拍納蘭清的肩:“這幾日什麼都彆想,好好養著腿,否則……”

話音未落,雲瓷就察覺了納蘭清的腿部有明顯變化,仔細地觀察傷口,明明之前已經結痂脫落了,可這結痂的顏色卻有些奇怪,而且傷口似乎要化膿了。

“你的腿還用了什麼藥?”

納蘭清順著視線看去,她也才發現腿上的傷口顏色變化,翠屏趕緊說:“是謝大姑娘送來的藥,奴婢日日都給四姑娘抹,這幾日腿傷好得很快,還剩下一部分,被姑娘歸還給謝大姑娘了。”

看著雲瓷的臉色,納蘭清擔憂地問:“長姐,是不是這藥有什麼問題?”

“嗯!”雲瓷對著翠屏說:“去弄些乾淨的熱水,還有紗布,一把匕首和一壇子烈酒。”

翠屏不敢耽擱,趕緊去弄。

推開門發現門口站著一群人,她來不及解釋,江凜卻跟在身後追問:“裡麵怎麼樣?”

“奴……奴婢也不知。”翠屏有些慌亂的回應,很快將東西準備齊全後送了進去。

沒一會兒屋子裡就傳來了慘叫聲。

納蘭清實在是忍不住,嘴裡咬著東西也忍不住喊出來,兩條腿被死死地按住了。

雲瓷將匕首消毒之後,將納蘭清腿上腐爛的肉給刮開,黑色的血跡順著腿流淌,打濕了被褥,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

“剛才……是四姑娘的叫聲?”京兆尹夫人揉了揉耳朵,有些不敢置信。

錦挽也聽見了。

“是,是四姑娘!”管家回應。

沒一會兒叫聲又傳來。

江凜緊繃著唇站在廊下,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又高興又覺得驚奇。

“皇後娘娘果然是神女,竟救活了四姑娘!”管家跪在地上衝著裡麵磕頭。

幾個丫鬟也跪在地上磕頭。

京兆尹夫人雙手合十,嘴裡念叨著菩薩保佑。

足足一個時辰,雲瓷才徹底清理乾淨腿傷,她惋惜地搖搖頭:“原本兩條腿都不會留下疤,現在能保住就不錯了,你要是不想變成瘸子,這一個月都不許下地了。”

納蘭清疼得大哭,渾身上下早已經被汗水給打濕了,她衝著雲瓷點點頭。

“多謝長姐。”

雲瓷淨手後拿出帕子替她擦拭眼角:“我們是一家人,你也不必辛苦,走我走過的路,遇到危險可以隨時來找我。”

“是。”納蘭清感動得泣不成聲。

雲瓷是等著納蘭清睡著了,才站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她瞥了眼江凜,卻是對著京兆尹夫人說:“幸好本宮來得及時,四姑娘已經沒了性命危險了,隻是從二樓摔下來,腿傷有些嚴重,需要靜養。”

江凜鬆了口氣,眸光側過頭看向了遠方,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趁人不備時已經轉身離開了。

“真是菩薩保佑,四姑娘有驚無險。”京兆尹夫人嚇壞了,生怕不知道怎麼和皇後交代。

雲瓷目光一挑看向了錦挽。

這一眼讓錦挽頭皮發麻,她低著頭,避開視線。

“夫人,今日這事兒就勞煩你徹查清楚了,務必要給本宮一個滿意的答複!”雲瓷吩咐。

京兆尹夫人立即點頭。

臨走前雲瓷去探望了納蘭賀,恰好納蘭賀的安神香已經沒了功效,他睜開眼就看著了雲瓷,還有些納悶。

“三叔,本宮安排了一出戲,你什麼都彆想,也彆摻和,好好修養身子,四妹妹有本宮自有本宮照看。”

納蘭賀點頭:“你辦事我自然放心,隻是我們已經牽連你很多了,實在是……”

“三叔不必說這麼客氣的話,你隻需要好好靜養,等著來年看四妹妹風風光光嫁出去。”

雲瓷也給納蘭賀把脈:“切勿再大喜大悲。”

“好。”

留下了一副藥方子後,雲瓷才離開。

在回宮的路上,夏露忍不住問:“娘娘為何不直接告訴三老爺實話?”

“依他現在的身子骨,支撐不了打擊了,隻能安撫,一日一日的養著。”雲瓷心裡何嘗不是生氣呢,納蘭家究竟是招惹誰了。

“四妹妹遭受的無妄之災,本宮絕饒不了謝紫煙!”

敢欺辱納蘭家,雲瓷又是個護短的性子,必定是要追究到底的。

“這謝大姑娘也太狠了,借著江家的名義給四姑娘下毒,差點害得四姑娘再也站不起來了,還算計四姑娘,為了一樁婚事,值得麼?”夏露無奈搖搖頭:“簡直辜負了謝太夫人的一番栽培。”

雲瓷冷笑,她對謝家人已經不止一次有了反感,既然謝家人不知道收斂,她不介意幫著教訓教訓晚輩。

“皇後娘娘!”

身後傳來了錦挽的喊聲。

雲瓷站穩腳瞥了眼錦挽:“謝二姑娘?”

“撲通!”錦挽直接跪在了雪地裡,衝著雲瓷磕頭:“皇後娘娘請恕罪,今日是謝家的錯,錦挽願意接受皇後娘娘的責罰。”

雲瓷挑眉上下打量著錦挽,好奇地追問:“謝家有何錯?”

“姐姐自從病了之後,腦子就越發不清楚,做了些錯事,是她不該算計了清姐姐。”

錦挽還要再說卻被雲瓷攔住了:“你回去吧,莫要打攪了四姑娘歇息,至於其他的,等查出來再說也不遲。”

雲瓷轉身上了馬車,實在不想聽錦挽多餘的解釋,說白了,就是推辭。

眼看著馬車從眼前漸行漸遠,錦挽的一雙腿還跪在雪地裡,雪浸透了膝蓋,冰涼刺骨。

許久,錦挽才起身,狼狽的朝著謝家走過去。

謝家

紫煙手裡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老嬤嬤則是在一旁給她揉揉腿:“姑娘,這些日子就留在謝家避避風頭吧。”

聞言,紫煙將手中的碗放回了桌子上,緊張地看向了老嬤嬤。

“嬤嬤,四姑娘死了,太夫人會不會怪我,納蘭家會不會找我麻煩?”

“姑娘彆怕,人都沒了,死無對證,誰又能逼著姑娘認罪不成?”老嬤嬤跟著謝昌言身後,見慣了無數場麵。

今日的事兒在老嬤嬤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有了嬤嬤的安慰,紫煙臉色緩和不少,重新端起了薑湯一飲而儘,身子也暖和不少。

“當年若不是謝家被人算計,今日的謝家早就淩駕納蘭家頭上了,我又怎麼會被人嫌棄。”紫煙不滿地嘟囔。

老嬤嬤點頭:“納蘭家怎麼能和謝家相提並論呢,謝家可是祖祖輩輩都是貴族,納蘭家不過是落魄戶,更何況,皇後並非出自納蘭家,這位四姑娘可是和皇後八竿子打不著,皇後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會因為一個外人對謝家下手。”

這就是老嬤嬤的底氣。

“彆看皇後娘娘人前對納蘭家兩位姑娘好,那是因為前兩年,皇後娘娘對納蘭家其他人趕儘殺絕,死的死,貶得貶,對兩位姑娘好,也隻是挽回名聲罷了。”

“當真?”

“姑娘,老奴還能騙您不成,納蘭家畢竟不是本家了,感情麼,自然就遠了,何況還是隔房的庶出房的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