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那個魘夜(2 / 2)

白蘭笑了:“千鳥都看到我的秘密了——為什麼覺得我會在意彆人的處境呢?”

他把秘密兩個字咬得很重。

千鳥想說些什麼,卻聽白蘭繼續道:“不過——千鳥現在對我來說還挺有意思的,為了不惹千鳥生氣,我們還是談一下魘夜的事情吧。”

*

“所以……你不願意出手這件事情,是因為和魘夜做過約定?”

在深夜中,夏目貴誌不小心碰到了滿身酒味的斑,在對方醉酒的情況下問出了那些深藏著的緣由。

斑也被勾起了那段回憶:“……她的名字,叫香女。”

他的約定並不是跟香女做的,而是和香女的長輩做的。

倒沒有什麼多餘的故事,也沒有什麼愛恨情仇的糾葛。隻是兩個朋友在夕陽下約好——

“以後不管做什麼,都要相信我的動機,不要來阻攔我啊。”

斑答應了。

但很快,他後悔了。

友人因故死亡。那個未被完成的約定也被法則推延給了下一代。

香女的報複,也許是為了自己,也許是為了祖先。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斑不管是於法則還是於私心,都不想管這件事。

想到死去的友人,想到友人的孩子能量衰竭的模樣,斑忍不住想——

人類,果然是最討厭的啊。尤其是除妖師。

妖怪無法決定自己靠吸食何種能量為生,就像人類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一樣。

三生妖吸食愛能、魘夜則吸食負能。

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也沒有什麼善惡優劣之比。

隻不過,那些給人類帶來苦厄,靠吸食負能為生的妖怪——更容易被人利用罷了。

若隻是吸取適量的負能,固然有利於緩解人類的情緒。但如果吸收的負能過多呢?

人的體內不能隻有一種能量,正麵情緒與負麵情緒對人來說同樣重要。沒有一個人能隻獲得快樂而規避痛苦,同樣,也沒有一個人能因隻有痛苦而喪失感受快樂的能力。

他的友人,被當時的人聯合除妖師利用,在徹底淪為吸食能量的存在前,選擇了自儘。

——可現在看來,她的孩子並沒有躲過這一命運啊。

夏目看著陷入回憶的斑,忍不住道:“那……貓咪老師現在為什麼要帶著我們去找香女??”

這就說來話長了。

斑歎了口氣,然後道:“你還記得麼?我說過,鶴見和那個意大利男人的能量很契合。”

“……啊,我記得。”

“雖然那兩個人的能量有交融……”斑的目光變得深沉,“但也沒有到完全分不清的程度。”

“她方才,明顯就把兩個人的負能搞混了。”

“我要是再不出手,”斑又想起了那位死去的友人,“實力大減的她,怎麼敵得過那些除妖師呢?”

在重返歌舞伎町的路上,千鳥看向白蘭的眼神非常複雜。

白蘭告訴了她,他所知道的事情。

雄安先生本名為上村雄安,和白蘭·傑索一樣是一名mafia。

上村的祖先將魘夜困在一幅畫中,靠她的能力在無形中殺害對家族有害的人。

魘夜的能力被奪,身體被困,但卻仍被迫為這個mafia家族效力,心中自然憤恨不已。

但在百年以後的今天,一個人出現了。

上村雄安是次子,處處低長子澤也一頭。無法繼承家業的命運令他憤怒不已,為了打破這樣的命運,他向魘夜發起交易,聲稱隻要自己能當上mafia,就願意以血脈的力量解除契約,放魘夜自由。

——魘夜答應了。

千鳥小心翼翼地提出疑惑:“可是契約的解除,隻能以死亡為條件……”

“是哦——”白蘭·傑索的聲音甜膩,卻帶著些寒意,“但是死的人,不是他哦。”

是那名長子,上村澤也。

“嗯?千鳥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沒什麼。”千鳥沉默了一下,真誠地誇讚道,“就是覺得……白蘭先生很厲害。”

白蘭停了下來。千鳥有些緊張地後退,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夜燈下駐足,她感覺有點害怕。

接著,千鳥透過微光看見男人的眸中透著不見眼底的笑。

“千鳥在害怕我麼?”他的語調很溫柔,卻讓女孩感到危險,“連稱呼都改了……我可是很傷心呢。”

千鳥冷靜地想,自己會不會因為知道了白蘭的秘密而被殺人滅口。

……不過,她心裡還有一種感覺。

被知道了秘密,正常人應該都會覺得很不舒服、很不自在吧,白蘭會因此生她的氣嗎?

白蘭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