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瞧見娘親戴上兜帽好好看的樣子,他也想戴了。
穆庭蔚垂眸看他一眼,直接把元宵後麵的兜帽扣在他腦袋上,兜帽太大,他動作也不溫柔,頓時遮住了元宵的眼睛,前麵一黑什麼也瞧不見了。
元宵不樂意地嘟嘴,伸著小手拽了好一會兒把眼睛露出來,可憐兮兮的:“剛剛爹爹不是這麼給娘親戴的。”
穆庭蔚嗤笑一聲,不理他,牽著尤旋的手進了院子。
元宵嘟了嘟嘴站在原地,見生氣了好一會兒也沒人理,最後小跑著跟上去,衝著尤旋的背影撒嬌:“娘親,我念了半天的書,都餓了……”
尤旋笑著停下來,回頭看他,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衝他伸手。
元宵歡歡喜喜跑過去,尤旋摸摸他腦袋,牽起他肉肉的小手:“餓了進屋用膳,娘親吩咐廚房做了許多你愛吃的菜,要多吃點。”
元宵得意地衝穆庭蔚哼哼鼻子,被尤旋牽著手進屋了。
穆庭蔚:“……”
——
銘軻太子帶著近衛策馬抵達大霖帝京的時候,所有人被突如其來的雪嚇了一跳。
一群人呆愣片刻,瞬間捂住口鼻,格外警惕:“主子小心!”大霖人下毒的手段真不怎麼樣,生怕彆人發現不了似的。
近衛李淩看著落在自己身上的東西,伸手的時候,會在自己掌心劃開。他有點慌:“殿下,這,咱們幾個應該都中毒了吧?”
銘軻策馬在前,回頭看見他們這模樣,再抬頭望望天上的雪,唇角一扯:“平時不出大越,沒見識就應該多讀書。”
幾個人愣了一會兒,不明所以地望向前方的主子。
其實銘軻現在也是佯裝鎮定,聽說北陸的冬天會有雪,落下來是白白的,像楊絮。估摸著就是這東西了,他也是第一次見。
他還是挺好奇的,不過當著這些傻子的麵,他得顧忌到自己身為太子的顏麵。
銘軻清咳兩聲,很正經地跟他們解釋:“這是雪,什麼毒能從天上掉下來?”
眾人坐在馬背上,麵麵相覷。
“可是我現在渾身發抖。”
“我也是,跟中毒了似的。”
……
前段時間還沒這麼冷,今日突然變天,毫無征兆地飄起了雪花。
銘軻坐在馬背上也在打顫,但好在他還有理智在,不會跟他們這群人一起瘋,知道是大霖的冬天太冷,凍得發抖了。
大霖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凍成狗了!
銘軻打了個哆嗦,跟眾人吩咐:“先去找家衣鋪,買衣服去!”
他們入城後沒多久便宵禁了,這會兒所有的鋪子也都關了門。但是冷得沒辦法,隻能在一家衣鋪前麵下馬敲門。
半晌出來一個打著哈欠的店小二,看見一群手執佩劍凶神惡煞的男人,嚇得一個哆嗦,瞌睡都嚇跑了。
銘軻態度還算和善,給了他一顆珠子:“拿幾件禦寒的衣服。”
店小二看見那顆正圓無暇的珍珠時眸色亮了,他長這麼大都沒見過成色質地這樣好的珍珠,聽說大越那邊才有的,在大霖很值錢。
他又看了眼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大越人的衣著跟大霖差彆不大,但款式花紋稍有差異。京城裡近年來不少大越人流入,他認得大越的衣著。
“你們是……南島那邊的?”
“拿衣服。”銘軻蹙眉命令道。
店小二嚇了一跳,趕緊打開門讓他們進來,又取了禦寒的氅衣給他們。
銘軻也不多待,拿了衣服就走人。
披上氅衣,翻身上馬,感覺似乎沒方才那麼冷了,但還是冷的,趕得上安置他妹妹的地下冰室了。
銘軻早年狩獵時無意間跌入山穀發現一座冰床,帶了回去放入地下窖中,不料那冰床會散發寒氣,漸漸的成了冰室。
銘軻每次去看清平,都得披上一件狐皮大氅。即便如此,也不敢在裡麵多待。
有次他待的稍微久了些,一出去冷熱交替間染上風寒,咳了大半個月。
大霖這鬼天氣,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在這兒住著,真稀奇,也不怕凍死。
不過,他記得清平一直想來北陸看雪來著,以前跟他提過好幾次。可惜呀,沒機會了。
銘軻眸色暗了幾分,掠去心底那絲悵然,對著眾人吩咐:“去找鎮國公府。”大越那邊的戰況越來越緊張了,他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希望找穆庭蔚這一趟能夠順利,儘快離開。
沿著各條街道找了半晌,有人突然稟報:“殿下,鎮國公府找到了,在那邊!”
“前麵帶路。”銘軻策馬跟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