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好韶光(2 / 2)

事實不止如此,卻也**不離十。

因為,舒鳧知道——

名叫“季韶光”的天衍門弟子,就是原著中為女主鞠躬儘瘁、奉獻一生、雖死不悔的溫柔男二。

——保護我方男二,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這是出於道德和良知,是為了彌補當年暴怒撕書的意難平,每一個有良心的人都會這樣做!

男主可以殺,男二不能死!

“是麼?那便是我多心了。”

昭雲一向豪爽直率,聞言也不懷疑,隻是豎起一根纖纖玉指,有些意興索然地點著下巴,“不過,你可彆待他太好,讓他生出些什麼多餘的誤會。”

舒鳧疑惑道:“誤會?”

“是啊。這一回花朝節,他可是托了先生傳話,說是‘有要事相商’,一定要與你在魏城見上一麵。我聽先生說,當時他神態忸怩,說不定是動了春心啊。”

說到這裡,昭雲忍不住抿唇一笑:“就連一向沉著冷靜的先生,一下都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正跟師弟一起發愁,生怕一不留心你就被天衍門拐跑了。我瞧著怪麻煩的,索性直接告訴你,你自己多加注意。”

“淩奚月這樣的追求者,有一個就夠麻煩了吧?”

舒鳧:“……啊???”

……

就這樣,舒鳧懷抱著前所未有的沉重心態,將此行收獲上交門派後,獨自一人前往魏城。距離花朝節還有幾日,昭雲說要往彆處逛逛,便打發她先去和季韶光碰頭。

舒鳧:我太難了.jpg

在舒鳧的記憶裡,原著中季韶光就是一個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溫潤青年,對女主愛得克製而又隱忍,極少直接表達情感,就連表白也要拐上九曲十八個彎,唯恐心上人聽出來。再加上女主懵懂小白花的設定,反射弧長得驚人,以至於他無怨無悔生死相隨十幾載,女主才發現他愛得如此深沉。

因此,季韶光輾轉通過江雪聲約她見麵,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讓舒鳧心中警鐘長鳴。

她知道,這人想要告白的時候,往往會表現得特彆含蓄委婉,比待字閨中的少女更矜持。他越是拐彎抹角,用意就越是值得懷疑。

順便一提,對於季韶光比山高、比海深的真愛,原著中女主的回應是:

“可是,季大哥,我隻將你當作我的親哥哥……”

季韶光:“………………嗯,我也可以把你當作親妹妹。”

雖然舒鳧知道感情這事兒勉強不來,但她第一次看到這段劇情,還是差點原地噴出一口老血。

天可憐見,講講道理,女主到底喜歡齊玉軒什麼啊?

愛他傻,愛他渣,愛他發育不全的小腦瓜?

愛他中央空調風力大,姐姐妹妹一百八,送你一年到頭宮鬥無閒暇?

愛他冷酷霸道又眼瞎,從來不肯聽人話,一言不合就要翻臉把你殺?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智商成負。

歡樂趣,離彆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薑若水是個癡兒,季韶光也一樣。

總而言之,在舒鳧的記憶裡,除了芳菲、戚夜心等一係列炮灰配角之外,季韶光作為男二,也一樣是個為女主發光發熱,“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的悲情人物。

雖然他深愛的女主不是舒鳧,但她既然繼承了薑若水的一切,又熟知他的性格人品,自然必須儘力護他周全。

不過……

……要是因此再讓他陷入一段無果的單戀,那可就不太妙了。

所以這一天,當舒鳧踏入魏城地界,慢慢走向與季韶光約定的茶樓時,心情和步伐都格外沉重。

光,不要愛上哥,哥隻是一個傳說。

魏城繁華,十裡長街車水馬龍,各色店鋪鱗次櫛比,人群歡樂的喧鬨聲伴隨著花香與酒香一同,從長街一頭直傳到另一頭,滿城都洋溢著無限春光與幸福的朝氣。

舒鳧行走在這片繁華市井之中,心緒不由地放寬幾分,剛想深吸一口這難得輕鬆愉快的空氣,忽然隻見眼前掠過一道紅影,有個巴掌大小的物事從天而降。

“……?!”

舒鳧反應奇快,心思電轉間劍已出鞘,寒光一閃,轉瞬便將那驟然出現的古怪物事削為兩半。

直到那物事飄飄搖搖落地,舒鳧才發現,那並非什麼暗器或者高空拋物,隻是一朵奇異的、碗口大的粉色桃花。

她用劍尖挑起半朵桃花,目光一凝,剛有些上浮的心再次重重沉了下去。

與此同時,從她頭頂半扇打開的窗戶裡,已經傳來了再熟悉不過的輕快男聲:

“薑姑娘,許久不見,彆來無恙啊。”

“……”

舒鳧緩緩抬眼望去,不出所料,隻見一位身穿金色衣袍的少年倚在樓上,麵如冠玉,眼若秋波,手中把玩著一束花枝,正是三年來“偶遇”無數次的淩奚月。

“薑姑娘,你何必這樣看著我?中州花朝節,人人皆可參加,我不過是來湊個熱鬨。”

淩奚月一邊笑,一邊將手向下一探,掏出個大寶貝——也就是他那條煤球似的博美犬,獻寶一般向前送了一送,“你看,阿玄也很想你。”

博美:“汪!”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用狗來把妹,你才是真的狗。

舒鳧剛想反唇相譏,卻隻聽見“吱呀”一聲響,街對麵的茶樓上又有一扇窗戶悠悠打開,另一張熟悉的麵孔探了出來:

“這不是舒鳧麼?許久未見,看見你這般精神,我就放心了。有失遠迎,快上來坐。”

那人生得霞姿月韻,清逸絕俗,又身穿一襲晴空般湛藍底色的柔軟春衫,整個人看上去便也如青空一般遼遠,水波一樣溫柔,任誰都會一眼沉溺其中。

舒鳧初次與他見麵時,也有過一秒鐘的驚豔,但很快就撲騰著上了岸。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江老師,天下誰都不是絕色美人。

不過,作為朋友來說,季韶光無論外表還是內在,絕對都是非常養眼的。

而且——

“汪汪!”

從季韶光身邊,倏地探出了一個雪白的大號狗頭,觀其頭型和毛色,分明是一條毛絨絨的肥美薩摩耶。

季韶光微微一笑,溫柔地輕撫薩摩耶皮毛:“蘭蘭,不要鬨……哎,你彆拱我啊!你看你,身上毛這麼多,蹭著怪癢的。”

“韶光,我看蘭蘭是想我了。”

舒鳧忍俊不禁,抬起手衝他揮了揮,“等一等,我這便上來。”

說完,她再沒回頭看淩奚月一眼,步履輕快地上了季韶光那座茶樓。

兩廂一對比她便發現,季韶光看她的眼神清澈坦蕩,與往常一般無二,顯然並無男女之情。

兄弟,你果然還是我的兄弟啊!

淩奚月:“………………”

笑容漸漸消失.jpg

也許是為了紓解心中抑鬱,他忽然麵無表情地抬起手,重重拍打了一下博美的狗頭。

博美:“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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