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回甘(1 / 2)

魏城與魔修之間的鏖戰,從清晨開始打響,一直持續到暮色降臨。

說來有些好笑,這一戰打到中途,無差彆全圖攻擊的幻境驟然從天而降,雙方猝不及防,不得不紛紛後撤,各自運使法術和法器,鋪開防禦陣法對抗。

待到舒鳧和江雪聲破解幻境,魔修們察覺風頭已過,小心翼翼地從陣法裡探出一個頭來,然後隻見——

“放下武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魔修:“???!!!”

至於他們得知真相以後,如何在內心將淩鳳卿全家大卸八百塊,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總而言之,這一出唱念做打俱全、鐃鈸鑼鼓喧天的大戲,至此終於落下帷幕,掩去了一地雞毛。

……

就在魏城掃尾善後的同時,江雪聲和舒鳧坐在一件飛毯模樣的法器上(自然,這也是江雪聲的作品),好像乘坐熱氣球觀光一般,不慌不忙、悠然自在地飄了回來。

“唉。每逢這時,我便有些想念如漪。”

江雪聲悠悠歎道,“若有他載我們一程,不僅節省靈力,而且不必費心操控法器,可以分心做些其他事情。”

“……”

舒鳧沒好氣地一仰脖子,後腦勺正好磕在他下巴上,“‘其他事情’?你還想做什麼?江先生,我們是正經修士,請你放尊重一點。”

江雪聲隻當沒聽懂,緊跟著又歎了口氣:“唉,往日裡一口一個‘先生’,何等乖巧可愛,將我說得千好萬好。如今翻臉不認人,好好的先生,竟然還要加個‘江’字。”

“況且,我哪裡不尊重了?”

他順水推舟,下頜抵著舒鳧發頂,又將她往自己身上攬了一攬,雙眼彎成一對明媚月牙,“我做事之前,都有好好與你說明。你若不願意,我也不會動你。”

舒鳧:“……”

論不要臉,果然還是寧更強一些——這句話我已經說膩了。

話說回來,為什麼她要與江雪聲競爭這個?

江雪聲倒也沒做什麼,不過就是在她跳上飛毯之後,隨口說了句“這裡坐著舒服些”,便一揚袍袖將她整個人卷過來,輕拿輕放地擱在自己膝頭,而後舒展雙臂,心滿意足地把她往懷裡一擁。

動作輕車熟路,儼然一位老司機,全然看不出是條千年老處龍。

舒鳧: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若是換了彆人,此時她多半要接一句“你究竟抱過其他女人多少次啊”。

但對象是江雪聲,他半生夙興夜寐,半生困於淺灘,空白慘淡的感情經曆一目了然,大概就隻能接一句:

“你究竟在腦海裡模擬過多少次啊!!!”

不知為什麼,舒鳧總覺得他這一整套嫻熟操作,很像是老母雞啄著一隻小雞崽的後頸脖子,急吼吼地叼回雞窩裡,又張開一雙翅膀將雞崽裹住,捂得嚴嚴實實。

“怎麼?”

江雪聲低頭望向她,目光清澈如泉水,頰邊一縷烏黑柔亮的長發垂落下來,發絲輕而柔軟,如同吹麵不寒的春風一般從她頸間掃過。

“……”

舒鳧咽了口唾沫,順便將“老母雞”這個稱呼一起咽了回去。

唉,說什麼老不老的,關心什麼內在呢?

真正重要的是外表啊!

簡單來說就是臉!

隻要臉年輕,其他都不是問題!

這句話好像哪裡有問題,不過無所謂。

“好了,先生,莫要胡鬨。我們好好談談。”

舒鳧對江雪聲本就有一肚子疑問,目睹幻境以後,其中一部分獲得了解答,但又增添了許多新的問號。若是不問個清楚明白,隻怕今晚都難以入睡。

江雪聲爽快點頭:“不錯,是該好好談談。擇日不如撞日,鳧兒,我們一切從簡,你今日便出師吧。你不是一直想拜明瀟為師嗎?我為你引薦,不必客氣。”

舒鳧:“……我不是想談這個!”

而且你變臉也太快了?!

這就是男人轉正之後的嘴臉嗎,太真實了!!!

“這很重要。”

江雪聲從善如流,立刻配合地換上一副莊重表情,眉梢眼角卻有掩不住的笑意流瀉,“我不在意世人眼光,但若是這樣回去,掌門隻怕又要愁掉好些頭發。眼下我心中快活,便願意為他考慮一二,做些微不足道的表麵功夫。”

……怎麼,你還有不願意的時候?

舒鳧越聽越覺得他不是東西,沒忍住揪起他一束頭發,用力往下拽了一把:“先生,雖然你不是人,但掌門都這麼苦了,你還是做個人吧。”

“哎,冤枉啊。”

江雪聲被她拽得向前一傾,一邊笑著向她告饒,一邊抬手將她擁得更緊,“我都這般為掌門著想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鳧兒,你如此偏幫其他男子,可要提防著我拈酸。”

“不了吧。我看你現在就酸得很,我不信還能更酸。”

舒鳧不接他話茬,抬手將他的臉撥向一邊,以免自己中了這所向披靡的色.誘之術,“再說,那可是掌門啊,掌門能算男人嗎?他是聖父,是佛子,是人間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水蓮花,你不要用‘性彆’這種膚淺的概念,拉低了掌門崇高的靈魂。”

千裡之外的秋掌門:“阿嚏!!!!!”

“……怎麼回事,曇華又在罵我?”

……

之後一段時間裡,儘管舒鳧極力將對話扳回正題——也就是五鳳、封印以及天魔,但江雪聲此刻心情大好,滿心都是“我有一隻鳥,可以慰風塵”,半點也不想讓趙九歌這條千年單身狗打擾自己。

就這樣,他拉著舒鳧說笑了好一會兒,才像個被父母攆去寫作業的小孩子一樣,不情不願地收斂笑容:

“唉,趙九歌有什麼好談的。與我們的事相比,他實在……”

舒鳧冷冷橫他一眼:“先生,我討厭戀愛腦的男人。”

江雪聲:“我們現在就談趙九歌,你想問什麼?”

舒鳧:“……”

……嗬,男人!

“從頭說起吧。”

雖然江雪聲依然像個背部掛件一樣緊挨著她,但舒鳧幾乎感覺不到分量,隻覺得他像是一片輕飄飄的花瓣或羽毛,倒也不甚在意,一口氣拋出三個問題:

“封印完成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龍鳳血脈凋敝,是不是與天魔轉世有關?關於鳳和鸑鷟的下落,你現在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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